六月中,北靖王去官的奏折批下来了,楚央袭爵,成为新一代北靖王。与此同时,皇上公布了别的一道旨意,圣旨上大抵内容是,他自知龙体不佳,有力国政,恐迟误社稷如此,特命太子监国理政。
他料得没错,皇上一病多日不见转机,太医那边也说不清启事,所幸还没到不能视物的境地。每日的奏折,皇上还是都抽暇看了,倒也没有因病而胡涂。故而师心鸾一度思疑,皇上八成是装病。
不过…
宫墨现在是一心要证明她的身份,来治全部武安侯府和北靖王府窝藏逆犯的罪。若到头来只证明她是个冒牌的侯府闺秀,不就与他的目标背道而驰了么?
北靖王淡声赶走儿子。
公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
“不要胡思乱想,我会措置好。”
楚央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微微俯身靠近她。
“时候不早了,你且先归去吧。”
楚央回到蘅芜苑,娇娇早就被师心鸾哄睡着了,她本身则倚在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神思飘离。
师心鸾斜睨他一眼,凉凉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俩不是兄友弟恭么?由此可见,你也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爷,您就不感觉忸捏么?”
她语气自如,并无严峻之色。
这事儿太诡异,如何看都不普通。但皇上不见外臣,身边只留了德妃侍疾,连太子请见都被禁止在龙泉宫外殿。隔着厚厚的帷幔,只听得见室内浅浅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除此以外,甚么都探测不到。
楚央被她挤兑惯了,早已修炼得金刚不坏,“我们伉俪一心,我若忸捏,夫人你又当如何自处呢?”
北靖王妃看他一眼,淡淡道:“十皇子百日宴那天,我瞧皇上是至心欢乐。现在太子虽已重新迁回东宫,但皇上圣心难测,也难保会不会出甚么不测。鲁王…”她沉默下来,好久才道:“还是多重视宫中吧,我总感觉这个德妃…”
师心鸾挑眉,“有人思疑了?宫越?”
师心鸾回神,见是他,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