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嗯了声,又问:“云阳呢?”
本朝祖制,皇室除嫡公主外,庶出公主唯有谈婚论嫁之时才可册封。客岁八公主赐婚武安侯府世子师奇,封号云阳。
宣武帝观她神情,虽一如既往的沉寂淡雅,却较着多了些冷酷,心中约莫了然。
按下心中波澜,她神情更加和婉安静。
公然,宣武帝紧接着又道:“另有长信,他是长兄,若非荣秋红颜早逝,他早该立室了…”
宣武帝半阖着眼,道:“皇贵妃代掌凤印多时,素有威望,她性子暖和,也不会与你难堪。有她在,朕放心。”
德妃沉默。
不到三十的女人眉眼如画,气质婉约,举止文雅,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娥。她轻言软语,安抚着龙榻之上,年过半百耳鬓斑白的帝王。
宣武帝面色有些蕉萃,端倪间也少了几分昔日的锋利与严肃。
宣武帝笑意浅淡,“你入宫近两年,一向经心极力,恪守本分,又为朕孕育一子,功不成没,却从未开口向朕求过甚么。以是,朕很猎奇。”
“陛下克日看着气色好多了,想来不日便可病愈。”
宣武帝含笑看她,也不催促。
“若臣妾说,别无所求,陛下信么?”
德妃缓缓抬眸,看向龙榻上端倪已显衰老的帝王。
有风吹出去,帷幔微微闲逛,烛火跟着摇摆,昏黄浅晕,垂首而立的宫人们更加寂静,连呼吸都轻不成闻。
“起来吧。”
当初荣秋是如何死的,她比谁都清楚不过。当年那一箭,原是射向宫墨的。若非荣秋以命相护,宫墨又那里会有本日?她也不消勉强责备,入宫伴驾,步步惊心。
德妃笑一笑,眼神暗淡下来。她起家,缓缓跪下。
德妃回道:“陛下,云阳公主的婚期在腊月十九。”
“咳咳…”
他俄然开口,“你可有所愿?”
话到此,她便不再多言。
德妃沉默半晌,倒是没有躲避或者惶恐,很久方道:“陛下,臣妾只是一介妇孺,对太子殿下不甚体味,也不敢妄作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