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安啊小敬爱们!
医者可医死人肉白骨,但是在权力排挤面前,秦莞束手无策且纤细如沧海一粟,她不懂这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有何龃龉,能早日回都城便是她眼下最大的盼望。
白枫守在门口,现在这床边只秦莞和燕迟二人,屋内温馨的落针可闻,只要燕迟衣物的窸窣声入耳,他一交战疆场的成年男人,当着秦莞的面宽衣解带自无半点不安闲之感,可秦莞却不必然了,她一个小女人,只怕还未见过赤身的男人……
“殿下行动不便,我来。”
可半月之前燕迟正在来锦州的路上,是谁下了如许重的手?
燕迟扬眉,“九女人公然小巧心机。”
杨席通禀一声,屋子里的人都朝门口看来。
岳清越说面色越苦,他刚过了一劫,全没想到会伤到燕迟!
秦莞点点头,“吱呀”一声,门却从内里打了开,白枫神情沉敛,恭敬的点头一请,“九女人,世子殿下已等了您多时,请——”
秦莞细心看着斜拉在燕迟背脊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说完这些抬眸,却猛地撞进了燕迟不知何时转过来的眸子里,他眼底有着深沉而狠恶的森芒,好似蒲伏于黑暗中的猛兽微微亮出了虎伥,秦莞粉拳一攥,直起了身子来。
燕迟还是看着秦莞,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燕迟十岁参军,至今已有十二年,他军功赫赫,大家皆言睿亲王手中十万朔西军后继有人,可他为何俄然回了都城?且被天子派来道贺?
燕迟手上行动一顿,眉峰几不成见的颤了颤。
燕迟语气轻松安静,秦莞却眸子沉了沉。
刚进屋子,白枫便将门关了上,秦莞眼底闪过沉思,绕过面前六开的山川屏风往里去,刚走出没几步,秦莞眉头便是一皱。
说着,岳清忙上前,“九女人,这边请——”
这屋内,满盈着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
秦莞目光扫过他肩头上的破口,“殿下肩上的外伤固然见血倒是重伤,想必是为二公子所伤,可屋内血腥味浓厚,殿下必然另有别处受伤,殿下前襟腿上皆无血迹,而殿下眼下乃是用腰力虚靠着床头,多数……是重伤在背。”
秦莞安抚的看了茯苓一眼,进了门。
燕迟合衣半靠在床头,听到脚步声朝她看来,他神采沉凝,目光阴暗,猿臂劲腿的靠姿很有种生人勿近的慑人之感,若非是闻到了那血腥味,秦莞几近要觉得他并未受伤。
“九女人,世子殿下只请您一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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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莞谨慎却利落的将他的衣袍褪了下来,这一褪,饶是秦莞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岳清垂丧着脑袋迎上来,“母亲——”
沉吟一瞬,秦莞方才开口,“殿下身上伤处有二,一在左肩,伤口约莫一寸,创壁平整,伤口上浅下深,是为剑伤,血痂未凝,是方才留下的新伤;二在后背,创口自左边肩胛骨至右边后腰处,创口长约五寸,部分开始愈合,却有多次开裂,有棕红色血痂,且伴红肿腐溃,创口中间开裂最大亦最深,两端尖浅,应是在半月之前受的刀伤——”
燕迟的唇角便扬了起来,他坐直身子,苗条的十指利落的解开了襟口。
“你认得前大理寺卿沈毅?”
说着看了一圈屋浑家,见岳琼站在窗边,忙上去道,“殿下如何?”
“自不认得,只偶尔看过他的著书。”
江氏瞪他一眼,“整天就晓得肇事!”
“夫人和九女人来了!”
秦莞心头一紧,立即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戒。
秦莞心底漫出一丝奇特的感受,正要抬步入内,白枫却俄然看向秦莞身后的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