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
又因那二楼更加封闭些,便拨给了女眷利用。
“难不成是碰到水寇了?”
却说那贾雨村本来正在房中午睡,听下人回禀以后,这才赶紧披衣而起,仓促的到了船面上,目睹两下里正骂的声嘶力竭,直急的他顿足喝道:“别骂了、都别骂了、快给我开口!”
如果普通的客船,见对方如此人多势众,说不定就怂了――可贾府的豪奴们,平时不仗势欺人就算是积德积善了,那肯受几个盐估客的勒迫?
听贾雨村这一呵叱,豪奴们骂的更欢了不说,另有人用心扯着嗓子吼道:“金陵知府贾雨村贾大人在此,你们这些驴捅狗日的东西,还不速速让开!”
这番话说完,贾琏脸上便显出了踌躇之色,只是碍于面子,一时却另有些下不来台。
豪奴们听了前半截,本来觉得劈面已经被唬住了,正待趁机再耀武扬威一番,哪成想最后一句话竟是急转直下,当即便都吓得瞠目结舌。
众豪奴顿时就炸了窝,有的僵在当场转动不得;有的发一声喊,掉头逃进了舱里;更有那软骨头的主子,竟直接跪在地上爷爷祖宗的乱叫着。
却说世人正心中惶惑,就见刚才逃进舱里的豪奴们,竟又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个顶个脸上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前面说过,这船共分三层,船面之下的一层是堆栈和船工们的房间,船面之上的客舱,则都被贾府世人占有。
却本来那六艘漕船,实在是北上运盐的商队,因装载的货色过量吃水太深,此中一艘不谨慎卡在了暗礁上,船底也破了个不大不小的洞穴。
“对,我们是荣国府的人!”
因而一个个顿时便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那另有方才的伶牙俐齿?
因而两边一言分歧便破口痛骂起来!
推开舱门,便见林黛玉、紫鹃、雪雁三人正趴在窗口,隔着条裂缝向下张望,除黛玉勉强还算平静以外,余下两个丫环都是一脸的惶惑之色。
“到底出甚么事了?”阮蓉快步走到三人身后,猎奇的问道:“瞧你们这一个个的,就跟天塌下来了一样。”
忙跳脚呵叱道:“别骂了、都别骂了!快特娘给二爷闭嘴!”
就见他把嘴一撇,晒道:“荣国府的船也敢拦,我看他们才是惹上祸事了!等前面到了青州府,二爷我非让这起子混账行子,晓得甚么叫悔怨!”
说话间,目睹得那几艘大船便已经靠了过来,盐枭们同心合力把跳板往船舷一搭,便各举刀枪潮流似的涌了上来!
贾雨村忙又趁热打铁的道:“再者说,私盐估客多是些逃亡之徒,我在金陵任上,便曾听闻过几次盐枭杀官造反之事,若真惹急了他们……”
贾琏说的豪气,贾雨村却听的哭笑不得,忙指着前面那些漕船,道:“二爷怕是有所不知,凡是押运官盐,船上必定插有盐道衙门的令旗,这些船上倒是甚么标记都没有,必然是私盐无疑!敢大摇大摆的用漕船运送这很多私盐,背后必有遮奢人物撑腰,一定就怕了我们荣国府!”
贾雨村气的手足乱颤,又何如不得他们,只得凑到贾琏身边苦劝道:“我的琏二爷哎!快快让他们不要再骂了,如果惹出了祸事可如何得了?!”
却只见近百米宽的河面上,正有六条大漕船雁翅排开,横断了全部河道,那船面上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七八十人,正隔河与曹家船上的豪奴们叫骂着。
目睹离得近了,就见劈面船上一个锦毛貂袍的中年瘦子,在浩繁盐枭的簇拥下,指指戳戳的骂道:“甚么狗屁金陵知府,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敢在大爷面前充数?!待会儿给爷把这船上的人十足赶下水,洗一洗那专会喷粪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