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孙二哥’又是‘小弟’的,倒真把孙绍宗给弄懵了,任由他牵着缰绳来到了拴马桩旁,正待先翻身上马,再问个究竟启事。
孙绍宗微一点头,那龟公又忙将他引向左边一条巷子:“您老这边请,冯衙内今儿包下了云儿女人的别院,是以还要劳烦您老多走两步。”
这货倒真是风雅的紧,想拿下都城花魁的初夜,怕是没个三五千两下不来。
他身为刑名通判,凡是顺天府范围内的案子,都会誊写一分卷宗给他,但上任以来却从未见过有人状告薛蟠。
这皇上的妃子探亲,要住那甚么劳什子的别院,没想到这青楼里的窑姐儿,也是一样的癖好。
“二哥谈笑了,我哪敢指教您啊?”
前次孙绍宗但是给了这厮好大一个尴尬,目睹是这厮迎了出来,少不得便提起了警戒。
“就依二哥的!”
尼玛!
“哎呦~!”
一看这架式,孙绍宗便晓得不是甚么端庄酒楼,心下便又多了几分不喜――他固然也是好色之徒,却向来不爱招惹风尘女子,即便和同事们出去逢场作戏,也不过浅尝辄止。
跟着那龟公沿着小道,又约莫行出百余步,便见前面横着一座宅邸,门前安排与普通朱门大户别无二致,只那正中的匾额上题着‘锦香院’三字。
说罢,目睹孙绍宗还是一脸猜疑的模样,便忙又把话说得直白了些:“我平生最看不得软蛋怂包,最服有本领的豪杰豪杰――如果受了那软蛋怂包的欺负,过后便是杀了他百口,这内心也不痛快!可如果折在豪杰豪杰手里,倒是心折口服的很!”
孙绍宗这才明白本身是碰到了‘憨人’,这类人的心机压根不能以常理来推论,是以他也懒得再多想,翻身从另一侧下了马,随口道:“既然是曲解一场,那我们便算是不打不了解如何?”
孙绍宗忙也还了一礼,而经这一担搁,拘系薛蟠到案的心机便也淡了大半。
便在此时,就听锦香院里传出一声笑骂:“让你来迎高朋,你怎得倒把客人拦在门外了?!”
神武将军家的小衙内冯紫英,在都城是驰名有号的纨绔后辈,若论飞扬放肆,怕是远远超越贾府那群公子哥。
谁知薛蟠闻言立即一拍大腿,凑上来嘿嘿淫笑道:“实话不瞒二哥,实在我也最爱那良家的小妇人,前次在西直门,我瞧上一仙颜的小妇人,因她相公就在附近,她只连推带搡又咬又踹,却偏不敢喊上一声,最后还是让我得了手,那滋味当真是利落的紧!”
薛蟠晃着脑袋,夸大的一挑大拇指:“现在这四九城里,谁不晓得二哥您上马能杀贼、上马可断案,乃是一等一的豪杰豪杰!我当初要晓得那茜香女子是二哥的禁脔,千万不敢满嘴喷粪胡言乱语!”
如果能够的话,孙绍宗还真不想这路货品走的太近。
明显,不是那妇人厥后被薛蟠给哄住了,便是碍于纯洁二字,羞于道出此时,更不敢轰动官府――既然那女子都不肯意出头,他又何必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一时候,他都故意直接翻脸,把丫扭送到顺天府法办了!
到了那百花楼前,便见二楼雕栏上垂下数十条青纱,正跟着西北风飘飘零荡,熏的大半条街都是撩人的脂粉气。
孙绍宗还待细看,那锦香院里早有一人快步迎了出来,只见其身材魁伟壮硕、一身的憨蛮之气,却恰是那呆霸王薛蟠!
薛蟠自地上一跃而起,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仿佛,对劲洋洋的道:“我来之前探听过,这锦香院的云儿女人刚挂起牌子,还没被人梳拢过,今儿我便帮二哥拔了她的头筹,也算是为那日冲撞嫂嫂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