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闻言,忙四下里扫了扫,见并无一人出来辩驳此话,心中顿时结壮了很多――他只怕薛蟠在理取闹,却并不担忧他会吃甚么大亏。
那葛孝贤如果像他一样讨厌男男之事,会暴怒伤人倒也并不希奇,可方才葛孝贤又为甚么要坦白此事呢?
“看甚么看!”
却本来方才葛孝贤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如何瞒得过孙绍宗这双眼睛?
“且慢!”
“瞧那小子的模样,就是个被人用狠了的!”
“姨父说那里话!”
竟然是为这类事?
“说实话!”
听他口中淫词秽语不竭,损人阴私的腌脏话更是信手拈来,贾政一张老脸便似开了杂货铺,红里透白、白里泛青、青中又杂了几丝黑气。
“葛贤侄。”
贾政摆了摆手,道:“你但问无妨!这孽障如果敢胡言乱语,我这里绝饶不了他!”
贾政瞋目圆瞪,两只拳头直捏的格格作响,只恨不得将这丢人败兴的东西,就在这灵堂宿世吞活剥了。
薛蟠傲然道:“别的咱或许能看错,这事儿一准儿错不了!并且这小子背后那主儿,必定也是个会玩儿的――就他那屁股,不使烂几根角先生,绝成不了现在这模样!”
一时胸中怒意滔天,他身上竟也平增了几分力量,三两下分开了人群,上去便是一巴掌抽在薛蟠脸上,嘴里喝道:“你这孽障,还不快给我开口!”
当即便开口挑逗了几句,想要和葛孝贤搭上干系。
“二郎!”
贾政却还是不给他好脸,呵叱道:“事情既然已包办完了,你还不从速回府,免得你母亲顾虑!”
使烂几根角先生……
特地装了门锁和窗帘的寝室……
谁知他刚筹办上马,前面便有人喊了一声。
贾政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冲着灵堂里拱了拱手,道:“却不知我这内侄,究竟那边冲撞了贤侄,竟使得贤侄在棺木前如此失态?”
欲言又止……
孙绍宗目光一厉,那薛蟠便打了个寒噤,再不敢坦白甚么,忙将刚才产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薛蟠被打的有些发晕,想也不想便擎起了拳头,待看清来人竟是自家姨夫时,忙又把那拳头按在了本身头上,吭吭哧哧的憋出一句:“姨父,您……您如何在这儿?”
说着,又冲孙绍宗拍胸脯道:“哥哥有话尽管问我便是,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一出,葛孝瑞、葛孝义顿时都变了色彩,齐齐的呵叱了一声。
“如何能够!”
讨厌男男之事……
脑海中一段段信息缓慢的分化组合,下一秒孙绍宗猛的推开薛蟠,一阵风也似的冲进了葛府!
“等等!”
薛蟠一缩脖子,不过想到方才的事情,又立即挺直了身板,委曲道:“姨父,昔日我欺负了旁人,您经验几句倒也罢了,可今儿是我被人欺负了,您怎得还打我?”
他那性子,凡是起了贪念,却哪还管是在甚么场合?
目睹葛家兄弟已经揽下了任务,贾政便也就坡下驴,与葛孝瑞客气了两句,然后领着薛蟠又仓促的出了葛府。
是羞于出口,还是……
“当然!”
这下薛蟠可对劲了,翘着鼻子嘿笑道:“姨父,我就说我是冤枉的吧?您看……”
薛蟠循名誉去,就见孙绍宗也从葛府跟了出来,几步抢到近前,拱手道:“世叔,我有几句话想问薛兄弟,不知可否……”
孙绍宗紧皱着眉头,顺势今后退了半步。
听这话里模糊有诘责之意,葛孝贤眉头一挑,那夹枪带棒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目光不经意扫到了孙绍宗身上,却又俄然改了主张,只把脑袋一偏,恨恨道:“没甚么,我就是看他不痛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