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一些的女子大抵二十五六的模样,梳着贵族少妇常见的发髻,披着深色的裘皮披风,眉眼间弥荡着些许淡淡的忧愁之色。而年幼一些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脸孔清秀,一身劲装,手执马鞭,浑身高低透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威武气质。
说别的都是假的,保住小命才是真的。李辅国决定,下了江南以后,临时不焦急返答复命,还是要先张望时势再定去处。如果李光弼守住太原,统统都好说,如果太原沦陷,那他也不必回灵武伴君了,直接留在江南苟全性命再说。
李泌和杜鸿渐敏捷地互换了一个眼神,都将阴沉的目光投射在一脸阴笑的李辅国身上。两人都是多么心智策画之人,焉能看不穿李辅国的那点心计。
分开灵武以后,李辅国自知适逢乱世、一起之上乱军四起,为了保住本身的小命,顺利完成任务,他也不敢怠慢,披星戴月谨慎翼翼地沿着“敌占区”的边沿绕行河东避开关内,日夜兼程,筹办从山南境内进入江南。
李辅国又恶狠狠阴惨惨地追加了一句:“陛下无妨点下钦差特使前去江南调兵宣召,奴婢鄙人,情愿披肝沥胆为陛下分忧解难!”
西塞边疆的春季来得格外早。午后,萧瑟的秋风漫卷过全部灵武城的时候,新皇临时驻跸的灵武都督府的正门敞开,两匹枣红顿时骑乘着两名女子缓缓而出,马后则跟从着数十神采寂然腰佩长剑的宫卫。
“二姐,那少年实在也当真胆小猖獗,皇祖父的宫闱他也敢妄议置评?!那种富丽委靡的诗歌我不喜好,倒是那首满江红非常不俗,透出些志向和骨气,不过也顶多是夸夸其谈之辈罢了――将来如有机遇晤到此人,我就劈面问问他,他有甚么本领敢号称‘待重新,清算旧江山,朝天阙’?”纪国公主话语中不乏调侃之色,挥手甩了甩马鞭,收回啪的一声轻响。
他揽下这档子事主动表示情愿前去江南宣召,为新皇分忧解难是假,借机分开苦寒的灵武去江南繁华之地吃苦、捞点好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效仿在郭子仪军中监军的权监鱼朝恩,试图去军队中“历练”镀金,为将来更长远的政治野心打根本。
两女恰是李亨的两个女儿,年长的是二女宁国公主,年幼的则是五女纪国公主。
宁国公主闻言黯然垂首,再无多言。
纪国公主嗤笑一声:“二姐,如果选不到称心快意的郎君,我宁肯不嫁,这但是父皇允准的。倒是二姐你,那郑巽早亡,你总不能老这么寡居着,该让父皇帮你再选驸马了。”
应当说他挑选这条途径还是非常明智的。固然绕行了数百里路,但绝对是最安然的。如果与安史叛军相遇,哪怕是零散的散兵游勇,他带领的这支宣召步队也难逃毁灭的噩运。
灵武城。
李辅国一个寺人能有这番见地,也算殊为不易了。只是他底子摆布不了战局局势,只能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更加烦躁不安地加快了下江南的速率。
他悄悄清了清嗓子,就在一侧拜了下去道:“陛下,奴婢感觉李先生、杜大人言之有理,这天下终偿还是陛下的江山,安贼兵变,各道兵马奉召勤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江南杨奇,如果敢不奉召出兵,就是朝廷背叛,可待郭汾阳雄师光复关洛后长驱直入剿除之!”
“你也别老是这般高傲,谁都看不起……你年纪也老迈不小了,到现在还不出阁,总不是一个事儿。”宁国公主又道。
纪国公主也似是晓得本身说错了话,捅了姐姐的把柄,有些不美意义,就红着脸在顿时向宁国公主低声陪笑认错,好一会就哄得宁国再展笑容,两女这才一起并辔前行,出城游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