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卑职曾到后山巡查,却未曾看到韩家少夫人,请皇上明察。”

他的神情阴鸷冷厉,手肘压得人几近断气,那双指袭来,更是半点都不踌躇。

韩蛰神采冷凝,没半点颠簸,顺手解下腰间重刀扔在一旁,沉声道:“你先前滋扰内人,是为那副画像?”

韩蛰双指如刀,邻近他眼窝时突然微抬,重重落在他眉峰。

犒赏已毕,寺里法事如常,百官女眷皆往坛下听高僧讲经。

冷厉指风袭来的刹时,他下认识闭眼,惊出浑身盗汗。

昨日令容被俄然劫走,他窝火过后发觉不对,当即撤走。他背靠河东节度使的兵权,哪怕没范贵妃做倚仗,也能在都城横着走,不像唐敦那般毫无根底,任人凌辱。且令容确切不在他手中,哪怕唐敦供出来,也是攀咬栽赃,死无对证。

“你?”范自鸿将他核阅半晌,脸上也添了肝火,“我二弟是死在你手中?”

韩蛰收臂,声音冷厉,“有事冲我来,再滋扰内人,废的不止这双招子。”

“那副画像后另有一张――画的是我。”

范自鸿武将出身,见惯刀枪暗箭,这动静天然瞒不过他耳朵,迅捷回身,握住暗器。

昨日他本来在宫中值守, 将这边交给手底下的副将,本日随永昌帝圣驾前来, 才得知寺里产生的事。

范自鸿蹂身,攥紧的拳便往韩蛰身上袭来。

韩蛰也未再多说,沉着脸退开。

终是范自鸿不敌,避开韩蛰的铁拳,却未能躲开底下,被韩蛰踢中膝窝,跪倒在地。韩蛰顺势疾攻,未待范自鸿翻身爬起,又一脚号召在他胸前,踢得范自鸿退了两尺,几乎撞到背后石灯。

公然,韩蛰神采更加阴沉,皱眉道:“柴将军没抓错人?”

“这么快就想询问?”他瞧着韩蛰,手掌不自发按在腰间刀柄。

京兆尹顿感天降巨石,躬身领旨。

范自鸿心中哂笑。

柴隆游移了下,倒没自遮弊端,“卖力保护宏恩寺的羽林郎将范自鸿曾到后山巡查。”

他愣了下,回过身就见韩蛰大步走来,盔甲俱全,腰悬弯刀。

遂向前一步,朝永昌帝拱手施礼,转而看向韩蛰,“昨日得知韩少夫人被劫走, 羽林卫派人清查, 承蒙韩夫人互助,在后山查得可疑踪迹,已临时看押起来。只是尚未问出少夫人的下落, 请韩大人脱期几日,羽林卫必当尽力清查。”

“为免曲解,羽林卫特地问过目睹人证,才临时将他看押。”

这天然是客气话了。

范自鸿疆场出身,打磨得脾气硬气,见惯刀剑伤口,本有害怕,但眼睛毕竟毫无防护,眼睁睁看着双指如剑锋袭来,本能差遣之下,焉能不惧?

韩蛰俯身冷视,手肘压得更紧,右手双指微屈,径直刺向他双目。

庙门修在山腰,周遭并无遮挡,邻近过年,气候虽回暖了些许,那风刮过来,仍往脖颈里灌。他本欲犒赏完将士便回宫去,哪料另有这些事?

……

锦衣司追捕要犯,讲究的便是攻其缺点,又准又狠地一举拿下,羽林卫的甲胄华而不实,韩蛰一眼扫畴昔,便知那里有空地。

两人都穿戴盔甲,韩蛰身上是作战所用的细甲,范自鸿则穿羽林卫的官服。各自都有防护,近身搏斗,拿血肉拳头硬砸上去,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端看谁拳头更硬,更能袭到甲胄未能防卫的空地。

韩蛰点头,“既如此,自须鞠问。另有旁人到后山吗?”

柴隆拱手,直白道:“锦衣司总旗,唐敦。昨日少夫人失落时,他在后山形迹可疑, 且前晌时他曾到女眷安息的客舍四周, 有人亲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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