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挨个尝过,心花怒放,韩蛰听她满口夸奖,清冷的眸中也带着笑意。
——不知再过两年,牡丹盛放,会成多么动听风华,千娇百媚。
韩蛰瞧着她,因烦琐朝务而生的沉闷冷郁也消逝殆尽。
令容喜上眉梢,杏眼里顷刻浮起欣喜亮色,“昨日我腌了鱼,恰好做千里酥鱼,另有……”她脑海里敏捷翻过食谱,报出几样最想吃的来,“炒火腿、面筋煨鸡,另有五香冬笋和十香菜!”
只是彼时太夫人新丧、唐解忧肇事,满府沉闷压抑,她也不敢暴露笑容,循分做着孙媳妇该做的事,晚间与他榻上同睡,也似谨慎翼翼,怕触怒他似的,收敛浑身灵动。
“夫君做的,当然好吃!”令容眉眼间满是满足。
……
鲫鱼昨日就已清算洁净后腌着了,拎出来去了酱后拿香油炸得酥黄,再加肉汁佐料。四溢的鱼肉香气里,中间的面筋煨鸡已熟了,令容自捧了盘子畴昔,让宋姑一勺勺盛出来。
令容没叫旁人打搅,只留宋姑在中间,照顾灶台,伉俪俩做菜为乐。
起初锦衣司使心狠手辣、威仪冷肃的名声不算,这半年随军交战,韩蛰那狠厉干劲他是见过的。平日商讨军务,运筹帷幄,果断慎重,身着盔甲上疆场时,或臂挽雕弓,或手持长剑,浴血前行时好像修罗,阴冷沉厉的眼睛深不成测,凶恶刚硬的干劲更令人害怕。
韩蛰就势吃了,“不错。”
他平常端着锦衣司使的架子冷肃沉厉,朝堂上的事千头万绪,进厨房多是因肩上担子太重,须借着厨房中喷香的炊火气稍解烦躁沉闷,寻个乐子。这回半年杀伐交战当然劳累,有令容在旁,倒也不觉苦闷,见令容满眼等候,也起了兴趣,心境甚好。
谁晓得,都城表里闻风丧胆的锦衣司使竟也会挽袖下厨?
即便已是姻亲,韩蛰也成心照拂,傅益心中对他仍佩服害怕。
夏季里昼短夜长, 令容昨晚被折腾得疲累, 含混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
火腿早已洗净,韩蛰苗条的手指挑起刀,动手缓慢,切得整整齐齐。
令容大为对劲,挟了一块吹吹,递到韩蛰唇边,“夫君尝尝?”
仲春底送她去金州娘家时春光满园,她穿戴纱衣襦裙身姿窈窕,曼妙身材站在紫荆花旁,盈盈含笑时,端倪娇媚多娇,春水微漾,像是枝头初绽的海棠,袅袅纤秀。及至四月回府时,薄弱夏衫之下,她穿戴海棠红的衫子,黛眉委宛,眼角含情,已有很多动听韵致。
“有!我揣摩过了,只是怕做得不敷火候。”
浑身怠倦尚未褪尽,她眯了眯眼, 瞧见近在天涯的壮硕胸膛。
韩蛰没动,手指探向并未系紧的衣领,被令容紧紧抓住。标致的杏眼里有羞窘,亦有责怪,“还难受着呢!再担搁下去,待会我如何见人。”见韩蛰还不转动,只好将双臂勾在他颈间,昂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委曲不幸,“夫君,我饿了。”
令容吓傻了,“夫君……已醒了?”
令容忙躲开,“该起家了 。”
韩蛰本就生得高健, 这半年疆场挞伐, 瞧着虽瘦了一圈,胸膛却愈发贲张有力,肌理清楚。因屋中炭盆烧得暖热,加上韩蛰男儿之身跟小火炉似的, 令容睡觉时贴在他怀里, 锦被褪到腋下也不感觉冷。
本来还想再报几样,怕吃不完华侈了,韩蛰也一定能做太多,临时忍下,只颇等候的问道:“夫君会做吗?”
“睡好了?”他的声音带着晨初的沙哑,双目通俗,精力奕奕。
“嗯。”韩蛰点头,低头觑她,落在她耳畔的手指抬起,摩挲柔腻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