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的孙女。”
“上回那几张呢?”
杨氏跟令容走至垂花门四周,恰好遇见。
未几时韩蛰出来,换她盥洗。
令容指着空碗,“醒酒汤啊,新配料,新熬法,一碗一千两。”
令容跟在杨氏身边,陪两人往桐荫台走。
令容晓得韩蛰对长公主偶然,天然不放在心上。
“嗯。”令容闻见淡淡酒气,总算坐起家,“我帮夫君宽衣。”
“没有啊。”令容将他寝衣阖上,拿扣子系紧了。
回过甚却见令容站在榻旁,纤细柔滑的手掌摊在他跟前,杏眼微挑觑着他,要账似的。
语气温婉,姿势端方,但是四目相对,那双沉寂的眼睛里仍有打量的意味。
“不算累,躺会儿就歇好了。”令容回身,对上韩蛰的目光,就见他靠在软枕,那寝衣敞得比畴前更甚,松垮垮搭在肩头,盘扣皆开了,直到腰腹才收起来,暗淡烛光下,那劲瘦的腰身清楚清楚。恰好那脸上清冷结实,仿若偶然。
“夫君先穿好寝衣。”
这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态度!
“仿佛是吧。畴前总跟着夫君玩的那位。”
她虽年纪不大,却已是朝中数得过来的三品诰命,章斐即便年长,还是白身,礼数所需,端然拜见,“少夫人果然天姿国色,福分过人。”
韩蛰等了半晌,看她尽管傻坐着,道:“过来。”
“身上热,散散热气。”
韩蛰唇角微动,“章素的mm?”
韩蛰“哦”了声,“章老有三位孙女。”
韩大哥,呵,嫁进相府三年,令容还是头一回闻声有人这般称呼韩蛰。
只是这位章斐,安温馨静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
克日来往道贺的女客很多, 杨氏怕出忽略, 每日朝晨便将最得力的鱼姑派去外头,转为通禀指引。高阳长公主身份高贵, 鱼姑怕怠慢失礼, 亲身在前带路, 前去欢迎女客所用的桐荫台。
“甄相的宴,推不过喝了两杯。”
令容半抬眼皮瞧着藻井,顺手取了中间蜜饯慢嚼,神游天外。
韩蛰不答,眼眸通俗,瞧着她滑头娇丽的脸颊,蓦地伸臂勾住她,翻身压在身下,端着那张清冷的脸,将腰腹贴过来,一本端庄,声音降落,“要多少,我都给。”
令容也不急着上榻,自取了银剪,去剪几朵灯花。
背后传来韩蛰的声音,“本日累吗?”
“哪个章女人?”
“要甚么?”薄醉里没闹清,韩蛰一头雾水。
……
他喝的那酒后劲儿倒是不小,哪怕盥洗过,酒气也没散去,随他呼吸缭绕在床帐里。
晚间令容回银光院时,稍觉疲累。
鱼姑见主母亲至,冷静施礼退回,杨氏便携令容上前, “拜见长公主殿下。”
现在提及旧事,章斐还没颇温馨,高阳长公主倒是甚为记念,目光不时扫过令容。
令容正为那“韩大哥”的称呼暗自惊奇,听杨氏语声慈爱,便也含笑站起号召。
比起客岁设席时的热烈繁忙,这般零散安逸的接待并不费事,且挨个号召,比一堆人围着的场面轻松些,无需太费心。不过毕竟需迎送接待,令容回屋后躺在美人榻上,便不想转动了。
韩蛰踱步过来,在她中间站着,“累了?”
“昨日回的,拖家带口。”
待令容再出来时,屋中灯烛半熄,韩蛰寝衣微敞,已在榻上坐着了。
十来年前,韩镜与章瑁之同为相爷,帮手先帝。韩蛰、韩征跟章素友情颇厚,高阳长公主没几个朋友,跟章斐也来往颇多,因章素心疼mm,幼时经常带在身边,外出踏青或是上贩子玩闹,便是韩蛰、韩征跟章素结伴,前面跟着个章斐,偶尔另有高阳长公主――彼时韩瑶年纪尚幼,甚少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