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等了半晌,看她尽管傻坐着,道:“过来。”
入厅奉了上等好茶,各自落座,高阳长公主话锋一转,瞧向章斐,“夫人想必好久没见章mm了?”
这明显是用过晚餐了,令容估摸着热水也备好了,一问时候,竟已是戌时中了,遂没担搁,让韩蛰先去盥洗,她叫人熬了醒酒汤备着,将那袭极新的官服搭好抚平,叮咛枇杷铺床毕,落下帘帐。
“章老的孙女。”
背后传来韩蛰的声音,“本日累吗?”
韩蛰唇角微动,“章素的mm?”
谁知这么快,她便来索债。
宋姑见她疲累,也没多去掌灯,只将取亮的灯烛点了,叫枇杷红菱放轻手脚,自去侧间熏衣裳。
鱼姑见主母亲至,冷静施礼退回,杨氏便携令容上前, “拜见长公主殿下。”
“家母身子结实,原该来亲身道贺的,只是途中舟车劳累,刚回都城又不平水土,才命侄女先同长公主一道来道贺,她身子病愈了再来拜见夫人。”
“夫君先穿好寝衣。”
“要甚么?”薄醉里没闹清,韩蛰一头雾水。
杨氏跟令容走至垂花门四周,恰好遇见。
那“韩大哥”的称呼在耳畔响来响去,魔音绕梁似的,有点头疼。
这来由还挺冠冕堂皇,令容没体例,游移了下,提起白日的事来,“传闻梅坞的仆人章老回京了?”
韩大哥,呵,嫁进相府三年,令容还是头一回闻声有人这般称呼韩蛰。
令容那点子因“韩大哥”而生的藐小醋意寻不到发作的出口,再问下去又显得她多心似的,若被韩蛰发觉,反倒叫他嘲笑。
晚间令容回银光院时,稍觉疲累。
令容指着空碗,“醒酒汤啊,新配料,新熬法,一碗一千两。”
韩蛰接过,抬头喝尽,将空碗搁在中间。
这般年纪被称为女人,实在叫人不测。
干脆临时抛在脑后,闻声帘帐外有脚步声,畴昔将那才熬好的醒酒汤接了,端进内里,递给韩蛰,“醒酒汤,夫君先喝了,免得积着伤身。”
“累了歇着。”韩蛰按住她肩膀,自将踥蹀解了,仍在中间案上。
韩蛰唇角微动。这还是前两天在厨房,令容想吃新买来的银鱼,他忙着抽不出空,随口说做一盘菜一千两银钱,成果她当真从柜子里翻出几张银票递给他,韩蛰没何如,只好抽暇去厨房帮她掌了火候,安抚她的五脏庙。
“倒是我忽视了,没去看望。”杨氏一笑,“该请个太医瞧瞧。”
“跟夫君有渊源的却未几。”她小声嘀咕。
“嗯。”令容闻见淡淡酒气,总算坐起家,“我帮夫君宽衣。”
令容半抬眼皮瞧着藻井,顺手取了中间蜜饯慢嚼,神游天外。
令容“唔”了声,因漱口后不好再吃蜜饯,只拿中间竹签子玩弄。
韩蛰踱步过来,在她中间站着,“累了?”
因高阳长公主对令容有芥蒂,方才同杨氏酬酢不止,杨氏知她脾气,也不决计打断,现在话茬递过来,才瞧着令容,眼里不自发地浮起笑意,“是啊,结婚三年了,这孩子懂事知心,实在合我情意。你们还没见过吧?”
章斐点头,“韩大哥才拜了相,夫人诸事繁忙,这阵子时气多变,还该保重身材。”温婉说罢,便看向令容,“听闻韩大哥已娶了少夫人,想必这位就是了?”
“甄相的宴,推不过喝了两杯。”
现在提及旧事,章斐还没颇温馨,高阳长公主倒是甚为记念,目光不时扫过令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