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天子恩泽,甄皇后气色都比平常好很多。
暮春易困,酒意涌起来,令容睡得迷含混糊,半梦半醒中感觉口渴,叫了声宋姑,没人应,这才想起是在书房,不似银光院中便利,遂起家倒茶。
“可见你跟太子投缘,咱俩几年没见,他对你倒熟,抱着也不哭。”
先前杨氏数回请旨时,都提过令容,却每回都只许杨氏一人入宫。
他不肯落人话柄,行事自勤奋繁忙,经常忙到后半夜返来, 白日也不见踪迹。
韩蛰入相后威势更甚, 锦衣司跟门下诸多事件压在肩上,也格外沉重。
这般生出罅隙的情势比预猜中来得早,杨氏怕冒然定了婚事,将来闹得欠都雅,便压着婚事临时不提。
谁知沈姑好久没服侍书房起居的室,虽办理了床帐,却没在壶备水。
婆媳俩拜见毕,甄皇后还是热络亲和的模样,命人赐座。
长垂的珠帘被宫人掀起,两位惯常照看嬷嬷的太子之间,竟是章斐徐行走出来。
韩家女眷未几,长房杨氏带着令容和韩瑶,二房刘氏带着梅氏母子,因是小辈生辰,不像是太夫人那般能轰动旁人的,自家人围坐着用饭取个乐,倒也安闲 。
亦可见甄皇后这数月过得舒畅。
章瑁之在朝堂的权势虽不及韩镜,文思才学的名誉却颇高,不然也难占着那片梅坞,叫旁人不敢强取。甄家自夸书香家世,公府高贵,甄皇后虽比章斐年幼几岁,因两家友情而有来往,也不奇特。
令容跟杨氏再坐了一阵,告别甄皇后,由内监带着出宫。
甄皇后也算是学乖了,即便做不出范贵妃狐媚勾人的姿势,为着襁褓里的太子,也稍稍收敛畴前的矜持狷介,偶尔还会陪永昌帝往北边宫苑去散心取乐。
自有了太子,甄皇后所居的延庆殿便比平常恢弘贵丽了很多。
这日甄家又设席赏花,邀杨氏带令容和韩瑶畴昔,连同二房的刘氏和梅氏婆媳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