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在脸上微凉,卷着未凋的花香。

她深吸口气,背靠窗坎,续道:“我虽贪吃爱犯懒,却也不傻。母亲、夫君和瑶瑶的好,我都记取,但旁人的态度,我也能感受出来。老太爷对我夙来不满,添了唐家表妹的事,芥蒂更深。这心结我没法化解,老太爷也一定肯豁然。章女人书香家世,又是世交,倘若老太爷要夫君休妻另娶,夫君会如何?”

云鬓花颜,金钗飞凤,耳畔滴珠红艳,与眉心形貌的朱色海棠映托。

戌时初刻, 韩蛰健步走回银光院, 身上不知何时换了套栗色长衫,乌金冠下表面冷硬。

“她?”

“晓得。”韩蛰闷声,沉着脸将杯中酒饮尽。

令容站在凉亭里, 身后的桌上趴着红耳朵,中间摆了釉色柔润的瓷瓶,里头花枝逸出。她手里拿着小银剪,站在鹅颈椅上, 正挑剪花枝, 手臂伸展,衣袖滑落,胸脯鼓起, 侧望如同峰峦,腰肢纤细盈盈, 烟色襦裙飘曳垂落,在晚风里吹得如同水波。

这倒是罕见的事。

韩蛰并没否定。

但该说的话仍旧得说明白,躲避无益。

但这事儿是必得说清,且让韩蛰记着的,免得迟延下去,走到韩墨和杨氏那样的困局。

韩蛰有点挪不开眼,令容却已取过瓷瓶,将新剪的海棠供出来。

韩蛰起家,走至窗边,垂目打量她,唇角微勾。

他畴前甚少跟她提朝堂的事,哪怕偶尔触及,也只是锦衣司的冷沉杀伐,那双锋锐通俗的眼睛里,也总藏着一处深渊,令她不敢触及。

“这少夫人却几乎丧命,给人家腾位子。”令容还是头一回当着韩蛰的面戳陈旧事,见韩蛰面色微僵,心底的忐忑一闪即逝。

说罢,果然去中间摆着的榻上坐着,扯了薄毯盖着,歪在上头。

韩蛰端倪微敛,沉声道:“是我娶妻,不是他。”

韩蛰不答反问,“你感觉呢?”

韩蛰端倪拧起,回身坐到桌案后,斟满酒杯。

韩蛰唇角微动,“承诺了你的。”

春夜的气味连同她的话语和目光一道印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响,目光落在那张娇丽的脸,却又生不起气来。

这话问得出乎料想,韩蛰微觉惊奇。

伉俪对坐,菜肴适口,新启封的梅花酒味美暗香,入口清冽。

“和离?”韩蛰皱眉,端倪陡添不悦。

春夜喧闹,风从窗扇拂入,混着梅花酒的香气,熏人沉浸。

令容低头玩弄腰间宫绦,曼妙的脖颈低垂,那两串淡紫珍珠垂下来,光晕温和。肩上春衫薄弱秀致,被夜风一吹,衣袖轻飘,那声音都有点飘着似的,“先前章女人来拜访时就感觉不对,现在看来,我猜得没错?”

令容“唔”了声,看得出来他在活力。

伉俪结婚的光阴不短,虽没决计辨白过情意,但言行举止中,自有默契情义透露。被她当着面说会毫不踌躇地和离,还被比作有蛀虫的梨子,韩蛰酒杯一顿,沉眉瞧她,面带不豫。

令容瞧着他,顿了半晌,才道:“那位章女人,曾对夫君成心吧?”

和离之语让人不悦,却符合她的性子。且祖父做过那样的事,她害怕顾虑,无可指责。

海棠清丽, 映托姣好面庞。她本就天生丽质, 柔颊腻肤,端倪灵动,盈盈一笑,便如牡丹绽放,被灯笼昏晃光芒罩着,愈添神采。平常梳得随便的发髻盘成精美的倭堕髻,没见旁的装潢,只簪了一枝凤钗。

夜很温馨,游廊间的灯笼不知是何时暗了下去,只剩这一方凉台上灯火透明。

没闻声韩蛰再说甚么,遂咬了咬唇,“方才的话,我是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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