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饭罢,令容吃得心对劲足,起家走至窗边,扶栏而望。夜风将脑袋吹得复苏,她缓了半晌,才转过身,背靠窗坎,盈盈睇着韩蛰,“另有件事,想跟夫君说。”
令容眨了眨眼睛,侧躺着与他对视。
韩蛰克日繁忙,早出晚归,伉俪俩虽同住在银光院的屋檐下,放心说话的次数也寥寥可数。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令容向他夸耀新尝试的菜肴,韩蛰可贵不吝夸奖,还跟她说几件朝堂上的趣事。
好半天,韩蛰才道:“赵姨娘的事,前车之鉴。”
春夜的气味连同她的话语和目光一道印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响,目光落在那张娇丽的脸,却又生不起气来。
夜色已降, 院里掌了灯, 廊下灯笼暗淡。
再瞧畴昔,令容已阖目睡了,端倪委宛柔旖,凤钗上的珠串斜落,贴在颊侧。
没哪个男人情愿听这类实话,开口前她就考虑过结果。
健壮的胸膛靠近,他盯着她,“你仍想着和离?”
韩蛰端倪拧起,回身坐到桌案后,斟满酒杯。
“倘若……是要夫君纳妾呢?”令容还不敢坦露书房偷听的事,描补道:“倘若章女人肯受委曲,老太爷又死力促进,夫君会如何措置?”
但这事儿是必得说清,且让韩蛰记着的,免得迟延下去,走到韩墨和杨氏那样的困局。
伉俪对坐,菜肴适口,新启封的梅花酒味美暗香,入口清冽。
“这少夫人却几乎丧命,给人家腾位子。”令容还是头一回当着韩蛰的面戳陈旧事,见韩蛰面色微僵,心底的忐忑一闪即逝。
“还觉得夫君不返来了。”她睇他一眼,语气里带点抱怨的意义。
“那只是她们盯着。银光院已有了少夫人。”
……
没见令容答复,他声音更沉,端倪冷硬,“没半点沉沦?”
韩蛰起家,走至窗边,垂目打量她,唇角微勾。
春夜喧闹,风从窗扇拂入,混着梅花酒的香气,熏人沉浸。
她闻声院门的动静瞧过来,见是韩蛰,漾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