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司里,令容就没这等闲心了。
永昌帝出来瞧了瞧,里头尽是血腥味,范贵妃满头是汗,睡得死沉。接引嬷嬷怕不吉利,死力劝他分开,永昌帝不放心,留下刘英在这里看着,看都没看甄皇后,自回宫去了。
垂垂走近阁楼,范贵妃跌倒的处所,还留着一团小小的红色印记。
看甄皇后的模样,开阔安闲,不像内心藏奸。
“保贵妃。”永昌帝仿若未闻,盯着里头恍惚的人影,喃喃道:“保贵妃。孩子还会有,她不能再出事。”
韩家是数代世交,甄家成心招揽,章家如何看都该是投奔太子的。
“废料!”永昌帝大怒,“两个都要!”
“少夫人自便,如有事,尽可推窗叫人,我会过来。”
“应对?”甄皇后嘲笑,“珠串的事没挑破,多的是善后的体例,究查起来也只能怪她不利,皇上也一定敢动韩家。现在挑破了,人进了锦衣司,哪怕全都吐出来,自有人教唆安排,又与我何干。皇上就算思疑,没有铁证也是徒然。”
矗立的石墙冰冷坚毅,走到内里,甬道两侧暗沉沉的,满目阴沉。
甄皇后想不透,临风站了半天,喃喃道:“可惜。忍了这么久,毕竟没能要掉她性命。”
倒是打得好算盘!
是以宴席结束,她践约行事,却未料变故陡生,范贵妃摔伤胎动,杨氏拂逆皇后,她毫无辩白地余地,因站在令容身边,被带进这座令人害怕的监狱。
甄皇后敢在永昌帝跟前脱手,一定没有善后之策,把她和章斐扯出来,怕是想借三家之力,让永昌帝即便心有疑虑也不发作,好让后位不被涉及。
……
永昌帝猜忌不定,满心烦躁。
看方才的景象, 应是有人教唆宫女肇事, 损及贵妃。这宫廷里头, 有这手腕胆量的,算来算去也就甄皇后罢了。可甄皇后夙来暖和和婉,自范贵妃有身后也格外照拂,连晨昏存候的事都免了,要真不喜范贵妃的孩子,畴前多的是机遇,何必拖到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闹那样一出?
孩子没保住,范贵妃衰弱之极,好歹保住了性命。
“里头如何了?”附近无人,甄皇后声音压得更低。
“奴婢晓得。”
甄皇后深吸口气,直言劝道:“皇上别活力,既是景象危殆,还是早做定夺得好。”
这事理永昌帝天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