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当然也明白,没了甄嗣宗,只剩韩家独大,他恐怕得困在宫里,难以安身朝堂。

一炷香的工夫后,刘英仓促赶来,带回的动静在料想以外,又仿佛料想当中。

入了初夏,气候渐暖,麟德殿的窗户半敞,风入朱窗,吹得帘帐轻动。

宫女再嘴硬,也没法跟铮铮铁骨的硬汉和被练习过的死士比拟,先前锦衣司没穷究这细节,未曾深挖,现在韩蛰亲审,公然问出了新的东西。

“昨日你在场?”

他将案情奏报写明,换上官服便入宫面圣。

他这天子当得清闲,却也窝囊,朝堂上的事管不住,多承甄家和韩家互助,相权盛于皇权,他也不在乎,尽管放心高乐享用。到现在朝政荒废,他哪怕偶尔攒点志气冒出个收回权益的动机,也是故意有力,偷着试过两回,明白左膀右臂已长在身上难以斩断后,便只能健忘,更倚赖身为太子娘家的甄嗣宗。

章斐自知昨日行事有差,敛眉施礼, “拜见大人。”

见永昌帝瞧过来,甄皇后微微怒道:“内廷司这胆量是越来越大了!如此要紧的事,该来通报才是,别说是个嬷嬷,就是本宫身边服侍的,该查问就得查问!”说罢,向刘英道:“将那人叫来!”

现在身在锦衣司的监狱,他那身锦衣司使的狠厉劲便令人敬惧, 乌黑的衣裳下身形冷硬魁伟,姿势疏离威仪, 那张脸沉着,双目幽深如同堆积浓云,也不说话,只负手沉眉,将她冷冷打量。

这日逢朔休沐,不设朝会,韩蛰理清颠末时才巳时二刻。

这成果在甄皇后料想当中。

“臣已查出成果――”韩蛰才开口,外头便传来刘英跟人说话的声音。

她是皇后跟前的人,认罪也很快,锦衣司虽动了刑,没挖出旁的,便照实写上。

韩蛰遂取了奏报,交刘英转呈永昌帝,将查案颠末简朴陈述。那堵截绳索的宫女已然认罪,还供出了主使教唆她的宫中嬷嬷,锦衣司昨晚原想提审,因嬷嬷是内廷司的人,内廷司不肯放,彼时永昌帝和甄皇后已歇了,内廷司不肯通传,锦衣司不能硬闯宫禁,故未能提审嬷嬷。

永昌帝跬怒愈增,甄皇后却蹙眉道:“竟然这么巧?”

昨日樊衡审判时已撬开了堵截绳索那宫女的嘴,对别人虽曾审判,却只取供词罢了。

“没,没有教唆。”章斐为他目光所慑,心中剧跳,“我只是请她举荐。”

往隔壁牢间去,那位命妇只是无辜被缠累,照实交代了当时颠末和见闻,并无担搁。

昔日苦衷在光阴里封存,她几近决定放弃,直到此次回京,才得知她离京后不久,韩蛰便入军中历练,函件暂由韩镜收着。厥后韩蛰回京闭窗读书,考取功名,函件仍原封不动的存在韩镜那边。再厥后韩镜搁杂物的屋子不慎起火,满箱函件尽数烧毁。

韩蛰岿然不动,稍稍回身,神情冷沉洞察。

躺到凌晨,用罢早膳,因昨晚没睡多少,便在殿里昏昏沉沉地打盹。

“是……”章斐游移了下,低声道:“皇后叮嘱我,引开她的重视。”

……

这态度冷硬淡然,章斐的声音卡在喉咙,对着那道目光,下认识避开。

现在,两人孤身相对,章斐瞧着跟前满目冷硬的韩蛰,早已寻不到昔日陈迹。

章斐眉心剧跳,眼底突然添了慌乱,“韩大哥,我绝无此意!两府数代世交,幼时承蒙韩大哥和夫人照拂,我怎会……”

锦衣司的科罚实在酷烈,韩蛰冷厉无情的名声她也早有耳闻,章斐哪敢尝试?且以这里的手腕,犯事的宫女既已招认,她一定能够逃脱,苦撑无益,一旦用刑,更会丢尽章家脸面。昨日的事她始料未及,闹到如此地步,对甄皇后毕竟稍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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