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内心有了数,赶往关押宫人的牢房。
韩蛰岿然不动,稍稍回身,神情冷沉洞察。
章斐心中大骇。
宫女再嘴硬,也没法跟铮铮铁骨的硬汉和被练习过的死士比拟,先前锦衣司没穷究这细节,未曾深挖,现在韩蛰亲审,公然问出了新的东西。
锦衣司的科罚实在酷烈,韩蛰冷厉无情的名声她也早有耳闻,章斐哪敢尝试?且以这里的手腕,犯事的宫女既已招认,她一定能够逃脱,苦撑无益,一旦用刑,更会丢尽章家脸面。昨日的事她始料未及,闹到如此地步,对甄皇后毕竟稍有不满。
她安闲不迫,御座上的永昌帝却已将奏报翻到最后。
韩蛰神采更沉,“引开她重视,能给人可趁之机。”
……
章瑁之不知内幕,只说无妨,她却恍然明白真相。
昨日樊衡审判时已撬开了堵截绳索那宫女的嘴,对别人虽曾审判,却只取供词罢了。
听得韩蛰求见,不测之余,也火急想晓得锦衣司查案的成果,忙叫人召出去。
永昌帝皱眉,下认识看向韩蛰。
韩蛰看罢,叮咛提来银霜,由他亲身审判。
影象里的韩蛰还是冷峻寡言的少年,虽常露不耐烦的神情,却也曾带她游遍都城。八年没见,锦衣司使的狠辣名声如雷贯耳,最后分离时她借着兄长的名义递过很多音信回京,却都石沉大海,连费经心机求来的砚台,都未能换来韩蛰半点覆信。
说着,从随身宫女手中接过食盒,搁在御案旁。
章斐自知昨日行事有差,敛眉施礼, “拜见大人。”
前后不太小半柱香的工夫,韩蛰便排闼而出,命人落锁。
“锦衣司里有百种酷刑,让人生不如死。”韩蛰打断她,目光锋锐冰寒,“皇亲国戚,妇孺季子,概无例外。”
现在,两人孤身相对,章斐瞧着跟前满目冷硬的韩蛰,早已寻不到昔日陈迹。
章斐眉心剧跳,眼底突然添了慌乱,“韩大哥,我绝无此意!两府数代世交,幼时承蒙韩大哥和夫人照拂,我怎会……”
这还公然灭口了!
“我只是请少夫人帮手举荐, 求一幅画, 别无他意。”章斐低声,等了半晌没闻声韩蛰出声,空中上投着的身影岿然不动,逼仄监狱里,那身冷厉气势却愈发清楚,平白叫人胆战心惊。她有些忐忑,稍稍抬眼,对上韩蛰冷沉锋锐的目光,内心蓦地一跳。
入了初夏,气候渐暖,麟德殿的窗户半敞,风入朱窗,吹得帘帐轻动。
现在奏报写得明显白白,惊怒之下,拿不定主张,便趁着刘英去召嬷嬷的工夫衡量。
永昌帝皱眉,不耐烦道:“谁啊!”
躺到凌晨,用罢早膳,因昨晚没睡多少,便在殿里昏昏沉沉地打盹。
声音冷沉安稳,不带半点情感。
……
韩蛰声音更沉,“宫女已招认主使,我只想听你亲口承认。两府友情深,动刑对谁都无无益。”见章斐仍不肯松口,添了喜色,拂袖回身欲走。
这态度冷硬淡然,章斐的声音卡在喉咙,对着那道目光,下认识避开。
甄皇后便款款落座,一双眼睛沉寂安闲,落在韩蛰身上。
宫女银霜的供词白纸黑字,他看得心惊,好歹留了个心眼,没立即发作。
她毕竟惊骇顾忌,深吸了口气,屈膝施礼,“韩大哥,昨日的事确切出乎所料,我也感觉心惊。但我与少夫人扳话,确切是为求画的事,我站在她右首,珠串却在她左边,哪怕如少夫人所言,珠串是有人蓄意堵截,也不成能是我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