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婚事谈成,宋氏瞧过令容后便先回金州筹措,傅锦元则趁机乞假几日留在都城里。
六月十八日,普云寺有场嘉会,非关佛事,而为书画。
繁忙间,转眼已是六月中旬。
因皇后禁足、贵妃抱恙,永昌帝只带两位宠嬖的嫔妃随行,也不像往年般设席张扬。至于旁人,如有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去观赛,经禁军查对后自会放行,旁的不作强求。
到得寺中,已有很多人来看画赏景,不乏慕名而来的高门贵女。
“昨儿见的。”
令容便吃吃的笑。
令容笑容更深,语含嘲弄,“哥哥目光向来很好,母亲瞧着对劲吧?”
令容打心眼里欢乐。
前阵子傅益回京,说已有了中意的人,那边也有此意,请伉俪俩掌眼。
他幼年登第,金殿传胪,搁在都城里都是可贵的青年才俊。厥后遭遇冯璋之乱,跟着韩蛰荡平背叛,立了很多功绩,一番历练后,更行事也比畴前沉稳历练了很多,虽不能跟韩蛰这等人物比,跟出身相府、身在禁军的韩征比起来,也是毫不减色。
宋氏晓得她待令容好,这些末节上哪会拘束,自知来得不是时候,便请她先忙。
“蒋家的四女人……”令容想了下,恍惚想起那模样来,“是兵部右侍郎的女儿?”
杨氏便叫她坐着,笑道:“这两天府里事忙,我照顾不过来,很多事都是她盯着。从丰和堂过来, 这段路远着呢, 倒是难为她, 来得这么快。是跑过来的吧?”
……
“气候太热,走两步就出汗了。”令容小声,取绣帕擦了擦。
这动静实在让令容奋发,一双杏眼里尽是等候,“当真吗?哥哥瞧上了谁?”
――甄皇后被禁足后,甄家虽未闹出动静,两府先前的默契却已荡然无存,婚事更是不成能再提起。幸亏韩征是儿郎,也不急在这一年半载,杨氏已有了中意的人选,只是不好擅做主张,跟韩墨提过以后,等着韩墨相看定了,再筹措婚事。
待周年祭畴昔,尚家便请了人来提亲,杨氏忙着这件事,暂将韩征的婚事搁下。
客堂里丫环仆妇站了一地, 杨氏同宋氏正对坐喝茶。
抛开韩家跟甄家的沆瀣一气和当年傅盛的无礼行动,高修远对傅锦元这一家的印象极好。他面对令容不时候留意言行分寸,对着傅锦元就无需收敛,清隽的脸上笑意温润,先前的冷僻之态稍敛,拱手施礼,“傅伯父,傅兄。”
途中傅锦元见游廊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茶梅风趣,便立足去瞧。
令容先前并充公到爹娘筹算进京的家书,欢乐之余不免奇特,问及启事,才晓得他俩进京是为傅益的婚事。
韩瑶欣然承诺。
令容来过这里,熟门熟路,进了庙门,也不在别处流连,带着父兄径直往大佛堂走。
“先前跟着去宁国公府赴宴时见过一面,没说过话,不过面貌出挑,性子瞧着也和蔼,不像是爱争风头的。母亲已经见过她了?”
杨氏便只一笑,问了几句丰和堂里的事,因见鱼姑从外头走出去,知是有事,便叫令容先陪着宋氏坐会儿,向宋氏告个失陪之罪。
这茶梅跟前,目下也只父女三人罢了。
动静传到相府,韩瑶蠢蠢欲动。
永昌帝静极思动,最后丧子的哀思畴昔,现在仍玩得不亦乐乎,想着别苑风凉开阔,便解缆往别苑去散心。也许是那年因长孙敬行刺的事长了经验,倒没再折腾骑射等事,只筹算办场马球赛,由禁军儿郎们击球。
游廊两侧都是僧舍,俱紧闭门窗,无人打搅。令容登山走得累了,脚底下感觉难受,四周又无处可坐,便趁着瞧画的机会偷偷靠在门上安息。还没歇够呢,忽听里头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未待她反应过来,门扇便倏然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