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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她擅动书架还被捉了现行,按姜姑的说法,韩蛰必会活力。可他却只字不提,仿若无事,莫不是将不满攒在内心,过阵子清理?
银光院占地不小,五间重檐歇山的大屋,覆了琉璃明瓦,峻拔峻峭,披映月光。
这身材还是有点看头的,韩蛰勾了勾唇。
侧间中,令容倒是恍惚听到了她的话,倒是左耳进右耳出,半点也没进内心――
相府就那么大,杨氏又成心张扬,事儿便敏捷传开。
“用过了。”韩蛰踱步过来,瞧了那食谱一眼,神采微动。
令容便软声道:“这食谱写得风趣,我睡前无事拿来瞧了瞧,还望夫君勿怪。”
见佳耦二人同来,韩瑶先叫声“大哥”,便朝令容笑了笑,不冷不热。
杨氏自打初见令容时就喜好,成心照顾,现在更是欢乐,自从珠宝匣中取了串颇保重的珊瑚手钏给令容戴着。因两人投机,还亲身挽着令容的手送到屋门。
韩蛰将这美人夜读图看罢,负手重咳一声。
小厨房不大,杨氏很有兴趣在旁瞧着,闻见扑鼻的香味儿,再打量令容时,眼睛的喜好几近快溢出来了。
书案旁的灯火比别处敞亮很多,映照她披垂在肩的满头青丝,如黑缎柔亮。姣好的侧脸神采专注,肤白如玉,眉眼委宛,年纪虽有限,侧面瞧畴昔竟已有几分娇媚。
说罢,轻咬唇瓣,面带歉疚。
锅里油已烧热,令容谨慎翼翼地将一方鱼片煎得金黄,捞出放进熏鱼汁中腌着。
心中顿感不妙,握着茶杯的手一抖,几乎洒出来。
烛光静照,她全然未发觉有人出去,茶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留下潮润陈迹。
比方庆远堂。
她身上穿的是海棠红的寝衣,绣的花腔也是两枝海棠,因领口微敞,可瞧见胸前乌黑的肌肤,暴露些许嫩色抹胸。和婉贴身的寝衣将身材勾画得恰到好处,如初绽的花苞,虽不秣丽浓艳,却令人遐想。
令容仍保持半撑身子的姿式,半晌后才吐了口气,轻手重脚地躺回锦被中。
静宜院是韩墨和杨氏居处,院内宽广,东角搭了个小小的厨房,里头只设厨具灶台,一应食材都从大厨房取来,便利又干净。
次日起来,韩蛰临时得空,同令容一道去杨氏处问安。
姜姑昂首见了是他,微觉不测,忙回道:“少夫人还在侧间瞧书,筹办待会就歇下呢。”声音却比平常拔高了些,盼着令容能闻声,从速将那食谱放归去。
太夫人上了年事,府中外务都是杨氏在管,因她行事周正和蔼,颇得民气。杨氏明摆着心疼少夫人,旁人还不得看眼色行事?
杨氏倒是“哎哟”一笑,道:“前些天都是令容过来,不见你的踪迹,只当你还忙着,也没备你的碗筷――鱼姑,叫人添一副。”
韩蛰半抬眼皮,有些惊奇地将她打量。就见她半趴在身边,胸口的盘扣早已系紧,唯有满头青丝滑落下来,衬得面貌愈发精美,那张脸上的歉疚不安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少夫人呢?”他问。
“夫君……”她讷讷开口,想解释讨情。
令容想伸手去接,见他已顺手搭在中间椅背上,想是等着姜姑帮手清算,便也没动,只含笑道:“金州离都城不远,风土也类似,何况母亲非常照顾,当然住得惯。这些天里,令容非常感激。”
此人久在锦衣司,城府既深,心机又难测,面上瞧着风平浪静,内心还不知是何主张。
用罢早餐,韩蛰自去外书房。
金黄的鱼肉鲜香细致,外酥里嫩,杨氏尝了,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