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是给红菱列了一份菜谱?”
这声音来得俄然,令容惊而昂首,见是韩蛰,有些不满,“夫君又悄没声气的吓人!”遂将书搁在案上,说得云淡风轻,“挑些适口的菜色,过些日子做着渐渐吃。”
韩蛰盯着她,欣喜从眼里溢出,伸展到眼角眉峰,连冷峻结实的表面都和顺起来。惯常沉厉端肃的脸上暴露笑意,他收臂抱住令容,声音都带着欢乐,“又想点菜了,是不是?”
徐念的医术杨氏信得过,瞧着令容,低笑道:“日子对吗?”
……
韩蛰将那画像盯了半天,才连同手札支出屉中,揉了揉眉心起家。
“那些吃着没胃口。”
银光院外掌了灯,雪砧子在昏黄光芒里格外清楚,正屋的门帘低垂,窗户的厚帘倒还没挂,只糊了层窗纱,映出窗边端坐的恍惚人影。
“是代州暗桩报来的动静。”
难怪来得这么及时。
若不是田五成心藏拙,便是此中另有蹊跷。
令容呆坐了半天,想起丰和堂里另有事,忙加了厚衣裳,正要出门,却听外头人语鼓噪。旋即,杨氏便携着韩瑶笑吟吟走了出去。
这动静来得实在俄然。
韩蛰暴露个惊奇的神采,“你竟然会没胃口?”
“另有一名,是孪生兄弟,传闻七八岁就死了。”
“没错, 是喜脉!”徐念笃定, “少夫人这身子,怕是已有四十多天了,脉象较着得很。有身到这时候,会贪睡恶心是常有的,少夫人这孕吐来得晚,忍上半个月就能畴昔。”
令容诧然,起家相迎,未待她开口,杨氏已然道:“徐郎中说的是真的?”
“对啊。”令容渐渐往外走,无精打采的模样,“今早对着红菱做的早餐,不但没胃口,还感觉胃里不舒畅,勉强吃了点粥。晌午的菜也没滋味,唉,想想真不幸。”
“没有,只不过是――”令容拉长声音,唇角翘起,笑意便藏不住地往眼睛里涌。
令容应了,将杨氏的一堆叮嘱都记在心。
那日谷口暗藏的人却明显是射箭中的佼佼者,不止箭术精准微弱,凭马速判定去势的本领更是世所罕见。那工夫非一朝一夕能成,哪怕锦衣司最强的弓箭手也一定能做到,当真落在掌兵之人的手里,不成能只做个弓箭教习。
送走婆母小姑,便往侧间里去,写家书给宋氏报喜。
途中苦思的事暂被压下,韩蛰走过天井,宋姑掀起门帘,笑容比平时浓了很多。
现在却有些后怕,拉住徐念的手,忐忑问道:“月前我曾骑马从潭州返来,颠簸了好几天,那会儿如有了身子,碍事吗?”
令容笑意愈来愈深,终是没忍住,将双臂搭在韩蛰肩上,软声道:“是有身孕了,以是没胃口,吃不下东西。”
韩蛰也笑起来,声音降落,却似无法,“好。”
“是!”郑毅报命,拱手辞职。
画像上的人高鼻深目,方额广颐,长得甚为粗暴,恰是先前在山南地界暗藏在谷口行刺之人。因他身上并无半点特别印记,锦衣司仰仗画像找了二十余日才觅得线索,查清此人身份来源――
令容笑眯眯地点头,“谁叫夫君做得好吃呢。”
姓田,在家中排行老五,故取名叫田五,出身在河东代州,父亲是猎户,母亲是外族人。因他天生神力,加上凶恶好斗,年青时曾应征参军,箭法极其精准。厥后因犯了军法,被扔进狱中,熬了三年出去,便四周浪荡混饭吃。两年前他俄然呈现在山南地界,投入蔡源中麾下当了弓箭教习,传闻颇得蔡源中次子蔡秘的赏识。
韩蛰拧眉深思,半晌才道:“他的兄弟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