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甚么?”韩蛰皱眉,伸手探她额头,有点担忧。

……

动乱朝局上,把握天底下各处奥妙动静、刺探重臣去处意向,有极强战力的锦衣司明显比门下那些文官有效很多。

女郎中来得很快, 是韩蛰内宅惯常请来保养身材的, 名叫徐念,出身岐黄世家, 医术高深。她解了披风, 往炭盆边熏走寒气, 才同令容施礼,问道:“少夫人是那里不舒畅?”

“受点寒甚么打紧。转头我再给你请个太医,好生顾问。”杨氏啜了口茶,笑眯眯瞧她。

排闼出去,外头北风凛冽,卷着雪砧子直往脖子里钻。锦衣司各处的灯火都还亮着,值守的卫士身上落了一层雪砧子,眉毛都白了,却仍站得笔挺,纹丝不动。

令容笑眯眯地点头,“谁叫夫君做得好吃呢。”

回到相府,天气已颇晚了。

难怪来得这么及时。

韩蛰拧眉深思,半晌才道:“他的兄弟们呢?”

韩蛰立足半晌,也没出声,走到书案旁一瞧,见她手里是本食谱。

令容诧然,起家相迎,未待她开口,杨氏已然道:“徐郎中说的是真的?”

韩蛰不明以是,径直往侧间去,便见书案旁炭盆烧得正旺,令容躺在一把宽椅里,珠鞋儿翘在外头,垫着一把小杌子。那圈椅是她惯常用的,入冬后垫了两层厚褥子,搭半幅在椅背上,她躺得甚是舒畅,左手握着书卷,右手从书案的蜜饯碟子里取蜜饯吃,嚼得津津有味,看得出神沉迷。

走近屋里,枇杷和红菱将食盒碗盏摆在桌上等着开饭,见了他,齐声施礼,亦有笑意。

……

“是!”郑毅报命,拱手辞职。

令容在她腰间悄悄拧一把,“笑甚么!”

韩蛰也笑起来,声音降落,却似无法,“好。”

这动静来得实在俄然。

信递出去,外头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令容百无聊赖,干脆挑了两本食谱,揣摩起今后的三顿饭。

这阵子忙得短长,实在是过于忽视了,今后须格外留意。

跟韩蛰同房至今, 已有近一年的时候, 因聚少离多,先前她从未想过此事。且上个月初九时她还来了月事,比平常色彩浅, 日子也短些,她只当是骑马赶路劳累之故, 回京之初的几夜愣是没让韩蛰多碰她。这个月一贯定时的月事俄然迟了两三日没来,她也没往有身的事上想,还备好了月事带,盼着它能早来。

韩蛰坐在锦衣司衙署里,神采阴沉得骇人。

他唇角动了动,随口道:“又在揣摩甚么?”

令容应了,将杨氏的一堆叮嘱都记在心。

樊衡办差在外,现在站在韩蛰跟前的是另一名帮手郑毅。

奇特的是,据锦衣司探查,这田五在军中教习时虽有精准箭术,却也不算太凸起,做事更是粗暴,没甚章法。

令容信得过徐念的医术,等闲不至于误判,欣喜涌上心头之余,担忧亦随之浮起。四十多天前有身,大抵是她到洪州,被韩蛰翻花腔连着折腾的时候。彼时除了疲累,对旁的天然无知无觉,乃至往潭州走了一趟,骑马奔驰回京,也没感觉那里不对劲。

画像上的人高鼻深目,方额广颐,长得甚为粗暴,恰是先前在山南地界暗藏在谷口行刺之人。因他身上并无半点特别印记,锦衣司仰仗画像找了二十余日才觅得线索,查清此人身份来源――

这声音来得俄然,令容惊而昂首,见是韩蛰,有些不满,“夫君又悄没声气的吓人!”遂将书搁在案上,说得云淡风轻,“挑些适口的菜色,过些日子做着渐渐吃。”

令容请杨氏做了,接过宋姑倒的茶捧给她,“她说是喜脉,想必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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