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明显已得空计算这些。
现在被韩蛰戳中苦衷,永昌帝只觉头疼得要裂开似的。
而至于郑玄英……
因禁军关乎身家性命,他也抽暇揣摩过,晓得那些人应是与范自鸿通同一气。过后也召羽林卫将军柴隆到跟前怒斥,叫他抓紧束缚,却没能想到对策。
永昌帝活了小半辈子,还是头回带病临朝,操心费心。这会儿头昏脑涨得短长,实在撑不住,见有了眉目,便放心去安息。
郑玄英与陈鳌类似,也是疆场上历练出的硬汉,比陈鳌年青几岁,虽不及陈鳌勇猛善战,能独当一面,却技艺出众,行事灵敏坚固,对永昌帝非常忠心。禁军当中,除却贴身保护的羽林卫和卖力宫门盘问的摆布监门卫,永昌帝最信重倚赖的便是摆布武卫。
动静传开,皇宫表里,朝堂高低,顷刻被惊骇慌乱所覆盖。
但这明显只能泄愤,不能解范通之患。
“派勇猛战将前去边疆,奉圣旨接办云州一带戍守军务,以免边关被侵。”
“臣遵旨。”韩镜拱手。
是以韩蛰提到军情告急,须派沉痾速战持久,挫范通之锐气,为京畿守军赢设防拒敌的空地时,永昌帝毫不游移,拨了六千禁军给他,命韩蛰务必击退范通,安定祸乱。
永昌帝面色微变,遽然昂首,焦灼忧愁异化风寒之症,双目隐有红色。
……
韩蛰端倪微沉,“都城表里的情势,皇上比臣更清楚。节度使尾大不掉,很难调令,范通生乱,要从他手里接办云州军务,甚为艰巨。要加固边防,须派熟谙北地景象,又有威望能服众的将才前去。郑玄英在北地十数年,曾任云州守将,又晓得边疆景象,有报国之心。除了他,别无挑选。”
韩蛰唇边压着嘲笑,跟永昌帝定下随他平叛的副将等职,话锋一转,道:“贵妃身在皇宫,范逯又在都城交友甚众,先前范自鸿在宫中捕风捉影,以刺客之名擅闯东宫,足见禁军已非铜墙铁壁。”
那恨意和惊骇令他神情扭曲,双手紧握在袖中,几近爆出青筋。
如果郑玄英也走了,他身边还能剩几人能拜托?
韩蛰轻抚袍袖,沉声相劝,“战事一起,情势瞬息万变,朝廷须尽快派将领安定祸乱,不能担搁。若边关失守,外寇入侵,内哄复兴,都城更难保全!”
秋深天凉,范通谋逆的动静传来,异化一场冷雨,永昌帝本就掏空的龙体禁不住寒气,被风寒折磨得头昏脑涨。他身上裹了数层衣裳,最外头罩着明黄龙袍,坐在麟德殿的御座上,脑袋和眼睛都烧得微微作痛。
韩蛰拱手,“皇上圣明。”
北衙禁军三万余众,屯兵在皇城以北。
永昌帝昂首瞧着那张冷硬的脸,神情寂然凝重,举头挺胸而立,不似畴前恭敬。
永昌帝直觉不当,连连点头,“没旁人可派吗?”
昔日对范贵妃姐妹的宠嬖荡然无存,永昌帝内心现在只要被欺瞒叛变的恨意。
永昌帝一旦让步,气势便弱了很多。
自家后院起火,国舅率兵叛变攻伐,他本就满腔恼火,哪还肯认这倒霉?
都城形如危卵,永昌帝虽发了勤王之诏,周遭节度使却无人呼应。
节度使们的态度,他早已看得清楚,对朝廷阴奉阳违,倨傲不敬,一定没藏祸心。他虽坐拥天下,能安身的却唯有这座皇宫,都城更不能生乱。
且河东辖内有云州等边疆重镇, 待战事一起,范通若为谋逆的私心而调边关守军,届时不止内哄横生,更能够引外寇入侵,百姓百姓遭难!
禁军扑畴当年,范家高低也是鸡飞狗跳。
永昌帝只觉皇宫表里、都城表里都一团乱麻似的,越来越乱,越来越难清算,只能就教高超,“韩相感觉,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