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倒是习觉得常,盔甲严整,黑马神骏,自朱雀长街端肃行过,往皇宫复命。
到得府门口,韩蛰递出的动静已先一步到达,令容仓促进府,原想去杨氏那边,实在放心不下昭儿,还是先朝着银光院去了。
韩蛰唇边笑意更深,身子悬着,瞧她鼓着腮帮子那敬爱模样,趁令容换力量的间隙,蓦地扣紧了她,将手臂往回一收。
……
那晚令容被捉走后,傅锦元直奔傅伯钧那边,虽未对外张扬,傅伯钧却在听清事情原委后大怒,将傅盛拎到跟前一同重惩,连同蔡氏一道关了起来。随后锦衣司来人,傅伯钧晓得轻重,没敢多说半个字,唯有蔡氏惊骇不肯承认,被打晕仍在了马车里,悄无声气地进了监狱。
令容轻嗤,“好好的衣裳,躺着又得压坏了。夫君起来,我帮着宽衣,里头另有热水。”
这明显是欣喜打圆场的话了,令容知她美意,顺道请教些带孩子的事。
“旁人呢?”
韩蛰打量她容色,扣住她脑袋,将青丝捋到耳后,轻咬她柔滑唇瓣。
“嗯,我出宫时也遇见了柴隆。不过,传闻甄嗣宗借着探视太子的名头,迩来面圣的次数颇多。”
十一月下旬,范通部下几位刺头的将领或是归降朝廷,或是被斩杀,悉数循分下来,剩下几股散兵游勇,靠河东归降的军队便能安定。
韩墨抽身退出,跟杨氏伉俪相谐,他当然也不成能再束缚韩蛰,平增费事。
至于傅盛,虽未插手此事,却也难推辞任务,在监狱关两年,傅伯钧那爵位,也是以事,须让给傅锦元了。
比起令容离京时的民气惶惑,现在倒是安生了很多,商店酒坊如常开着,贩子上热烈如常,另有儿童牵手游戏,唱着坊间传播的儿歌,词儿浅近顺口,听那意义,连孩子都笃定韩蛰有本领稳定大局似的。
令容自嫁给韩蛰,平日里他都是端然姿势,哪怕躺在榻上,也甚是落拓地将苗条的腿一曲一伸, 胸膛脊背微挺, 还甚少像现在似的, 懒洋洋地伸臂趟在那边, 只将一双通俗的眼睛瞧她。
遂至心实意向杨氏请罪,一则为她怕傅家阖府高低被范自鸿扳连的私心,再则为那晚草率行动惹出的费事。
韩蛰这一日几近都在厅中议事, 连风都没吹多少,因坐得累了,朝着床榻便躺下去。
将韩蛰推上皇位的心愿达成,他最看重的人却早已阴阳相隔。
……
翌日,韩蛰去了趟锦衣司,措置蔡氏私藏逆犯的事。
令容当然记取的――这经验充足她记一辈子。
“她是我的老婆,当然担得起。”
这是韩镜惯常喝茶用的,长案低矮,蒲团也不高,韩镜身量不算高,加上老来肥胖,盘膝坐着正合适。韩蛰身高体长,又合法盛年,几经战事历练后又添雄武英姿,魁伟身材坐在那蒲团上,便如雄鹰栖于秀枝,有点别扭。
“傅家忽视失策,几乎招致大货,这经验不止我会铭记,爹娘和兄长必然也会刻在心上!母亲的苦心和宽宏,令容毫不孤负!”
相府和驻守京畿的杨家,当晚也是灯火透明,没半点要安息的筹算。
今后,还要看着傅氏东风对劲,剩他垂垂暮年,在这里凭吊妻女吗?
韩蛰走出来,公然令容坐在侧间,正在窗边翻书,渐渐念诗给儿子听。
里头陈列简朴, 榻上被褥素净,却铺得整齐。
韩镜盯着他,脸上没见喜色,目光也是料想以外的安静,只要些暗沉。
令容隔着马车闻声,天然感觉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