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的苦衷深埋心底,从她踏进韩家府门时,便似隔着通途。
雨水打湿他的头发,渗入脖颈、淋得衣袖潮湿。
樊衡笑了笑,点头,“她曾救过我的命。”
入宫天然是要去令容的,高修远毕竟好久没见故交,蓦地听傅锦元提及,握着茶杯的手不自发收紧些,“皇后娘娘凤体也都安好吗?”
那只会孤负韩蛰的美意。
四五年一晃而过,傅锦元跟多年前仿佛没太多分歧,见高修远躬身端方作揖,笑眯眯地两手搀扶起来,“可算是比及你回京了!上归去孤竹山的普云寺,里头几位和尚还刺探你的下落,想躲跟你参议呢。远游这几年,想必长进很多?”
北苑有林木风景,亦有宫殿亭台,是夏季里设席闲游的好处所。
“都很好,只是内人本日入宫去了,后晌才气返来。”
傅锦元点头,“是他画的。”
时隔数年,仍经常让去寺里赏画的傅锦元立足。
待傅锦元分开,将那画轴顺手收起来,抬眉问掌事内监,“樊衡到了?”
绕过大殿佛堂,是背面和尚居住的禅院,雨丝被参天阴翳的古木遮挡,地上潮湿而洁净,方丈身披法衣,坐在竹椅里,正在跟中间的男童讲经。
四年多的经历,一夕间娓娓道来,就着窗外时缓时疾的雨声,不觉已是天明。
一别数年,城楼上飞檐翘角,面孔未改半分, 气象却已截然分歧。
昭儿一副小男人汉的模样,拍了拍小胸脯,一手牵着mm,一手牵着樊小女人,往近处去玩耍,身后宫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如山头明月,可瞻仰,却难以触及。
熟稔而欢畅,仿佛经年久别只是弹指罢了,没半点陌生客气。
这天然是很好的,韩蛰本来还为那孩子将来的路踌躇,若能让他用心在书画音乐上,倒是不错的路,当然允了。
令容遂携那妇人走过来。
“那里那里,能返来就好。”
都城外的官道两侧杨柳早已葳蕤,枝叶匝地, 雨丝淅沥。年青的男人策马而来, 在城门口勒马立足, 将避雨的斗笠摘去,瞧着巍峨城楼、逶迤高墙。
悯帝是永昌帝驾崩后的谥号,高修远在外游历,晓得永昌帝禅位、驾崩,原觉得这孩子也难保住性命,却本来他还活着,在梵刹听高僧教诲。惊奇之余,不免推开窗缝多瞧了几眼,那孩子虽听得当真,偶尔却走神似的,望着树梢屋檐,眼神茫然。
知事僧是前年新来的,却认得傅锦元,请两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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