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镜父子对花灯无甚兴趣,太夫人前两日染了风寒不肯转动,韩蛰因有急事往锦衣司去了,韩征又在宫中当值,便只杨氏带着韩瑶、令容出门赏灯。那唐解忧愁了全部年节,也没奈住,跟着出来。
韩蛰险险收住,展开眼睛,便见令容被他锁在身下,标致的双眸瞪得很大,红唇微张,面带惊骇。外间响起宋姑焦心的声音,“少夫人,如何了?”
他怔了怔,手臂僵着没动。
出来时,就见韩蛰泰然端坐,衣裳都堆在腰间,后背健壮,肩宽腰瘦,两臂垂落在侧,瞧着孔武有力。
令容没法,硬着头皮帮他解身上粗布,极力不去想洞房伉俪的字眼,只想些别的――
前几日的劳累繁忙尽都忘了,她早早就备好赏灯的行头,只等饭后跟着杨氏出去。
叫女医?
现在身在都城,岂能不瞧?
韩蛰发觉,眼底笑意更浓。
半晌后韩蛰出来,径直走至床榻,半躺在上头。
他身为夫君,不管将来会否同心,既然娶进了门,就该照拂。当时年幼,敌不过手腕狠厉、专断专行的三朝相爷,很多事只能任他摆布,现在呢?
繁忙之间,转眼便到了元夕。
韩蛰瞧着她严峻的小模样,干脆起家下地,从外裳中取出个小瓷瓶,又取出一段卷成小筒的粗布放在桌上。继而解开中衣,将内裳褪至腰间,暴露精干的上身。
韩蛰侧头,看向中间熟睡的令容,端倪委宛,睡态憨然。
令容谨慎翼翼,尽快抹好膏药,拿粗布悄悄按住,缠至肩头,不好从背后抱住他,只好轻声道:“夫君,搭把手。”声音软软的。
得知韩蛰有伤,这一晚令容睡得非常乖觉,没敢肆意乱动。
“伤势重吗?是在何时?”令容在他身下挣扎了下。
那跟他的父亲、祖父截然分歧。
待她梳洗毕,宋氏已派人送了早餐过来。
待晚餐用罢,华灯初上,各家各户便都出门赏灯。
韩蛰轻咳了声,接详确布顺手一递。令容够不着,手臂半环腰间,从后去取,蹭到他腹部硬邦邦的肉,触感健壮,没出处的红了脸,忙缩回击。
满屋烛光亮亮,韩蛰走出来,见令容倒茶过来,接了喝尽。大半日的宴席,他喝得不算少,这会儿神智虽仍复苏,到底感觉昏沉。伸手去解踥蹀,却仿佛卡住了,中间令容瞧见,忙上前帮着解开,顺道将外裳脱下,搭在架上。
令容醒来时,见韩蛰睡在一尺以外,两人相安无事,暗自松了口气。想掀被起家时,却又愣住了――她昨晚没抢韩蛰的卧榻,却抢了韩蛰一只手臂,抱在手里睡了一宿!
解开粗布扔了,她便往阁房取了水盆软巾。
……
回到韩家,令容将宋氏备的礼品送给杨氏,杨氏甚是欢乐,也打发仆妇往金州去送礼。
那么她呢?
夜已深了,明日还得夙起,她打个哈欠,脱了软鞋,避开韩蛰悄悄往榻上爬。双手才触到里侧,要收膝盖时,猛不防韩蛰俄然翻身,她胳膊一软身子前倾,膝盖便蹭向韩蛰腹部。
韩蛰倒是反应过来了,沉声道:“无事。”说罢,收了手肘。
太夫人身份贵重,只在厅中陪着要紧客人,旁的事都是杨氏和刘氏筹措,令容跟着二房的梅氏在旁帮手,一整日忙下来,腿儿都快断了。因男女分席而设,虽有傅益应邀赴宴,却也没能说几句话。
――唐解忧因跪祠堂的事,整日都在庆远堂习字,倒很温馨。
至戌时将尽,韩蛰才被傅益送返来。
……
里头水声哗啦,她没闻声旁的动静,松了口气。
“可我传闻受伤后不能喝酒,会减轻伤势。方才又牵动伤口,怕是更加不好。”令容坐起家,收了收衣领,干脆下地点亮两根蜡烛,非常自责,“我不晓得夫君有伤,不然也不叫爹爹他们劝酒了。府里有位女医,平常也能瞧些伤病,我叫她过来看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