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没费多少力量,便到了三层。

……

韩瑶没闻声,倒是唐解忧闻声,转头笑道:“是那位高公子送给表嫂的画。”因雅间门敞开,还望那边指了指。

他抬起衣袖,将溅在边沿的些微血迹擦去。

灯谜背面有高脚小桌,桌上摆着笔墨,她自提笔写好递畴昔。

街上人群熙攘,少女们挽臂而行,灯烛灿烂。走到辉明楼外,里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只因韩蛰气势冷厉,腰间悬着乌沉沉的剑,像是浑身带刺似的,旁人都避其锋芒,自发让开条路,见前面有人堵着,还偷偷拽衣角提示避开。

桨声灯影中,韩蛰俄然开口了,叮咛梢公,“往右边拐。”

高修远瞧了,赞一声“好才情!”却从那桌子屉中取出一幅装裱好的画,象牙为轴,锦缎作衣,双手递给令容,笑道:“少夫人是头一个猜中的,按着端方,奉上这头彩。”

但若不是这份长年累月攒出的阴沉震慑,那些铁骨硬汉也一定肯松口。

令容愣了一瞬才收回目光,握着两只鱼灯,“夫君,去乘船吗?”

韩蛰点头,“河阳每年交的赋税有限,大半扣在了裴烈和彭刚手里。私吞军资、暗中谋逆这等大罪要问清楚,他二人在河阳侵犯良田、逼迫百姓的事也不能放过,事无大小,全都问清楚。”

灯影渐暗,夜风清冷,令容自知有异,紧绷着身子,呼吸都放轻了。忽听夜风里无益箭破空声传来,耳边金戈交鸣,韩蛰的匕首翻转,将连射而来的三支利箭击开,有一支铮然钉在船身,箭尾疾振。右边有箭疾射而来,冷风几近扫到令容鼻尖,被韩蛰就势一拨,铮然转了方向,随后有人惨呼,扑通落入水里。

她含笑伸谢,韩瑶既已失了头彩,又临时想不出答案,耐不住问她答案。因垂垂有旁人聚来猜谜,令容挪到别处,才道:“高山有疏林,林外有清泉,足下相思红豆,凑起来恰是个灃字。泉水沣沛,正应了画中之意。”

帮手樊衡紧跟着走出来,“彭刚既松了口,这边交给部属就行,大人放心。”

韩蛰挥手叫他归去,自踱步出了锦衣司,神采微沉。天子荒唐无能、穷奢极欲,内监干政弄权、谗主贪利,处所上节度使又各自为政、放肆骄横,即使有祖父的铁腕,也难挽颓势。真要彻查,这些豪霸一方的人,谁没做过逼迫剥削百姓、视法度为无物的事?

垂垂行至朱雀长街的辉明楼,因这儿是观灯的绝佳地段,又设了很多灯谜,已被围得熙熙攘攘。杨氏性子夷易,见这场景只感觉热烈,让家仆在前开路,她带着世人走出来,被伴计恭恭敬敬地送到三楼的雅间。

令容展开,恰是灯谜上的这幅画,但气韵活泼,山川隽秀,已是上乘之作。

少年人啊。

传闻南边已有流民肇事,这艰巨维系的承平气象,不知会在哪天轰然崩塌。

“嗯。”韩蛰别开目光,携她上船。

令容亦回以笑意,瞧着高修远,再看那幅画,半晌后有了眉目。

令容摆布手各执鱼灯,半倚轩窗,垂垂绽出笑容。

韩瑶好动,趁着人少要拉令容去猜灯谜,顺道号召唐解忧同去。

“我不要了。”唐解忧笑着摆手。

朱雀街上鱼龙作舞,暗香盈盈,锦衣司内,韩蛰走出狱门时神采冷沉。

韩蛰点了点头,见令容仍回身跟杨氏说话,复看向那幅画——做得确切很好,比旁的灯谜彩头都贵重很多。

四周的灯谜都颇冷僻,三人合力猜了几个,到一幅灯谜前,又难住了。

韩蛰微诧,转头瞧向内里,就见熙攘人群里,田保那位姓高的表侄站在灯谜前,正跟人笑谈,灯谜高悬,那幅画模糊跟韩瑶面前这幅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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