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瞧着韩蛰背影,撇了撇嘴。
――先前韩蛰克死的一名女人恰是她的姐姐。
令容微愕,虽觉冒昧,却只能答复:“脾气酷烈是职责所需,他待家人很好,多谢殿下体贴。”
令容头一回跟来赴宴,远远瞧见高台上玩物丧志的天子和他身边对劲的大寺人田保,念及他们宿世结局,心中暗恨之余,不免嘲笑。
“昨儿返来的,传闻有热烈就悄悄赶过来了。”杨蓁一身劲装,因父兄都是武将,她也很有英豪之气,金冠束发,腰缠锦带,活似斑斓少年郎,朝令容微微一笑,“表嫂。”
“她畴前看上过大哥,想招为驸马,没成。”韩瑶咬着她耳朵,恐怕被韩蛰闻声。
相府只要杨氏和二房刘氏有诰命,可乘马车,令容和韩瑶、梅氏都做精干打扮,戴个帷帽骑马随行。
韩瑶并不清楚里头弯绕,只晓得她姐姐是做了负苦衷投水他杀,却平白给韩蛰扣了个克妻的帽子,心中也自愤怒,嘲笑一声,拉住令容的手,“是呢,我大哥命硬,才气出众前程无量,娶妻天然也要万里挑一。也就我嫂子命格崇高,福星高照,换了旁人,一定有好命享用那福分!”
“那母亲呢?”韩瑶叫住他。
令容端然施礼,“拜见长公主殿下。”
令容“哦”了声,心中洞然――难怪方才长公主传闻她是韩蛰的老婆便问家世出身,态度古怪,见了韩蛰又先提结婚的事,本来是有这般前情。韩蛰相府出身,曾在军中历练,年纪悄悄又高中榜眼,生得边幅出众,那身冷峻气质特别惹眼,当年怕是没少惹女人的芳心。现在虽故意狠手辣又克妻的名声在,手腕才气倒是人所共睹,仪容气度也更添沉稳。
这半边都归女眷,凉棚里三三两两地也有很多观战的世家贵女,两人没站多久,就听有轻笑传来。
两人一会面就呛,各有胜负,这回也不例外,范香那态度颇欠揍。
永昌帝他爹在政事上没甚建立,也想师法祖宗建个别宫,好歹被韩镜和众官劝住了。
这位是范贵妃的mm范香,跟韩瑶夙来不对于,先前韩瑶跟唐解忧同业时,她因看不惯唐解忧,还特地讽刺过。客岁韩蛰判定手腕将范自谦困在锦衣司狱中,至今没放,两府反目,范香更是抱恨,见到韩家的人就不扎眼。
韩瑶冷眉望着,没半点让步的意义。令容怕她亏损,亦跨前半步。
到了永昌帝,乃至都偶然建别苑,平常只在宫中肆意玩乐,穷奢极欲,闲时便常往别宫散心解闷,端五时去过较远的那处,现在嫌宫里闷热,干脆将朝臣女眷都带来,摆摆场面。
永昌帝在朝堂上昏庸无能,在玩耍吃苦上却兴趣昂扬。
“十三岁。”
说罢,仍将令容打量,又问她家门出身。
令容跟韩瑶面面相觑――以是他方才是特地来得救的?
令容内心一跳,赶快藏起撇嘴的神态,换上浅笑。
众目睽睽下,韩蛰不似府中夷易近人,还是冷厉精干的锦衣司使模样,三位女人不及他腿长脚快,被落下五六步的间隔。
“韩家的少夫人,我怎会认得。”姓杜的女人冷声,“姐姐无端被克死,我躲着还来不及,管他们府上的事做甚么,没得招倒霉。”
后晌稍作休整,晚间永昌帝便在行宫清湖畔开宴,篝火熊熊,宫灯逶迤映照湖水,当中高台上鼓瑟吹笙,轻歌曼舞,一派繁华瑰丽的气象。
身上却总感觉不安闲,长公主唇边笑意隐晦,目光玩味,如寸寸火苗烧过她满身,像是抉剔,又像揣摩,非常古怪。末端,那位又挑眉笑道:“瞧着年纪不大,多少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