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烤了一盘送到杨氏和刘氏跟前,剩下的才烤熟便抢着吃,笑语不竭。
高阳长公主随便一瞥,感觉眼熟,又想不起来,“你是?”
“大半天了。”令容神情当真地指着她脸侧,“如何你睡觉还……”
“起家。”高阳长公主骄奢惯了,难获得这湖山毓秀之地,听她提起泡茶,俄然来了兴趣,随口道:“再泡一回?”
几人闲站半晌,忽听环佩叮当,隔壁雅间的门扇推开,倒是高阳长公主徐行走出。
杨氏和刘氏立足号召,酬酢未罢,外头一群豪奴闯出去,世人见来势汹汹,便遁藏在侧,不过半晌,衣装鲜丽的侍女拱卫下,高阳长公主举头而入。她向来爱好豪华,衣裳用的是天底下最好的绸缎绣锦,金饰也无不贵重,赤金宝石、玛瑙美玉嵌在堆叠的云鬓中,都丽堂皇。
令容笑着让开,韩瑶身边的丫环自搬了躺椅给她,又打消暑的绿豆汤备着。
令容跟韩瑶年纪相若,又都爱闹腾,在别苑没了束缚,围炉而坐,一块块肉烤上去,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光是瞧着就让人垂涎欲滴,待稍晾一晾送到嘴里,一口咬下去,满口香气,又好吃又有嚼头。
……
时近晌午,杨氏正在午歇,院里静悄悄的。鱼姑带了几个小丫环坐在廊下,正在打络子,见了令容便站起家来,“夫人正歇觉呢,少夫人是有事吗?”
令容将盘中最后一粒杏肉吃了,叫枇杷出去研墨铺纸,给傅锦元和宋氏写了封信。
杨氏晓得女儿的本领,怕晚餐没下落,来时已带了鹿肉,又安排家仆到四周猎户处买了些野味返来。连同韩瑶射来的斑鸠等物洗剥洁净,切成小块备着。
“喵呜。”小白猫轻唤,爪子一伸就想往令容怀里爬。
杨氏和刘氏年纪大了,不喜烟味儿,梅氏怀着身子,也怕吃多了烤的野味难以克化,便陪她们坐在敞厅里,等烤好了端畴昔些便可。
唐解忧也出来散心,站在矗立的一树流苏下玩弄枝叶,瞧着姑嫂二人的密切姿势,真是越看越刺目。
“民女唐解忧,是韩相的外孙女,畴前公主驾临府邸时曾见过的。”唐解忧笑得温婉端庄,“那回受命给殿下泡茶,殿下还曾夸奖民女技术不错,赏了两盒好茶叶。不想本日竟又能碰到殿下。”
长孙敬并非精于机谋的人,心胸不忿便乘机刺杀, 事败后本来想从僻静处逃脱, 既然被韩蛰捉回,又吃了刑部一顿凶恶的鞭子, 遂没半点坦白,将罪过尽数认了, 要杀要剐任凭讯断。
“梨汤熬得很好,夫人喝完,咳嗽公然止住了。夫人睡前还叫我派人去银光院再讨些,只是忙着预备络子担搁了。”鱼姑笑吟吟的,“这会儿打发人去取,少夫人那儿便利吗?”
“我来找瑶瑶。”令容手里撑着把小竹伞遮阳,“今早闻声母亲咳嗽,那梨汤管用吗?”
这也算歪打正着,当晚杨氏便命人备下车马,又问了二房婆媳一声,次日凌晨,除了怕劳累的太夫人外,韩家女眷便往别苑去。
如许想着,心中毕竟遗憾。
次日世人躲到山林里玩耍,又避暑气,又赏美景,也颇称心。
细算起来,还是值得欣喜。
宿世傅家被卷入谋逆案, 启事也是长孙敬的这场刺杀。不过彼时韩蛰不在场,长孙敬窜匿无踪, 田保挂着羽林卫将军的头衔, 受命催促刑部审理此案, 因正犯在逃, 便借机构陷斩除政敌, 以一场莫须有的谋逆案连累了很多人, 也令傅家几近家破人亡。
这动静敏捷传遍都城, 令容得知后, 倒是对窗入迷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