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敬自那日令容拿假动静“引开”锦衣司以后,周遭危急渐消,对令容的戒心也消了很多。数日同业,令容从最后的惶恐惊骇,到现在的安然无忧,乃至反过来提示他把稳追兵,态度反转之巨,全然出乎所料。
在防备松弛的环境下,长孙敬要挑选的路就显而易见了。
令容却已看清了那魁伟熟谙的身影。
若他还想做一番奇迹,极有能够投奔天高天子远,不受朝廷节制的陆秉坤。
“山路难走,怎及官道便当。”长孙敬拨转马头看向官道,就见那几位锦衣司的人正驻马围在一处,朝着这边指指导点,手里捏着东西,像极了画有人像的海捕文书。那群人看了半晌,都拨马返回,像是要往这边过来。
谁知十月初三那日,却俄然接到樊衡的手信――
韩蛰的下巴紧贴在令容脸侧,青青胡茬触感清楚,带着滚烫的温度。
提到高修远报信求救时,韩蛰面色微动,却没打断。
“闭嘴。”长孙敬低斥,见中间一条巷子,随便拐出来。等那几人走畴昔,担忧太快返归去会露马脚惹人起疑,便了望远处。
他当即后仰躲开,挥剑抵挡,内心电光火石,蓦地明白来人企图,伸臂便勾向令容。
他一跑,锦衣司那几人亦小跑来追,垂垂的呼朋引伴,竟又招来数人。
伴计引着他前去客房,韩蛰一瞧见樊衡,便沉着脸在他肩上狠狠捣了一拳,厉斥道:“长孙敬那样的人,谁许你自作主张,迟延不报!”
前面的蹄声愈来愈近,虽未射箭截杀,却如雷奔腾,气势汹汹。
问太长孙敬的位置后,韩蛰对着本地理图瞧了一阵,选定在平阳岭脱手,随后亲身安排,由樊衡带人包抄设伏,他选合适的处所藏身夺人。
初冬的秭归不似都城酷寒,但是毕竟时序入冬,风刮在脸上,仍觉寒凉。
这回栽在长孙敬手里,被斥责也只能认了,等办完事回京领罚。
长孙敬虽不怕锦衣司几个小兵,却不想在官道闹出动静,心机必然,当即颤栗缰绳,循着巷子往山上驰去――若能躲过甩开,自是万事大吉。若躲不过,在深山中交兵,总比在官道旁脱手要好。
樊衡摸了摸鬓角,“打斗总得攒着力量不是。”
令容也跟着看,随口道:“这些山路都是通的。不如从山上走?”
马背上前后骑坐,身材依偎,肌肤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