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瞥他一眼,可贵的好脾气,“今后自会留意。”
三四回壶酒入腹,醉的不止是他,另有宋重光。
令容走到牡丹丛边,坐在青石上,阖眼再展开,仿佛又看到韩蛰站在跟前。
令容微恼,“夫君!”
令容闻着他浑身酒气,见他目光灼灼,跟平常的冷酷姿势差异,想起那晚堆栈的事,直觉韩蛰今晚不太对劲,内心不由一跳。客房里热水齐备,丫环仆妇都已退出,只剩两人独对。他这幅模样,令容有点慌,试着掰他手指,那指头跟铁铸似的纹丝不动,便道:“夫君你做甚么?”
“人能安然无恙地救返来就好,”宋建春打圆场,“冯璋的事我也见了邸报,传闻势头凶悍,不太好对于。益儿在楚州为官,处境如何?”
宿世和离,是因宋重光孤负了她,此生呢?
“有点晕。”韩蛰解释,“娘舅藏了很多好酒。”
也许是对阮氏并无等候,宿世阮氏变了嘴脸,她烦厌之余,只觉世态炎凉,现在回想,旧事皆可翻篇。唯有宋重光,像是扎在心底的一根刺,至今见了,仍不时勾动回想。
冬夜暗沉,屋内明烛高照,因怕令容夜里畏寒,角落里还笼了个火盆。
令容瞧着韩蛰,抿唇浅笑不语。
――初夏天热,牡丹开得恰好,她睡在青石上,一睁眼就看到站在跟前的男人,神采端肃,目光通俗。彼时的韩蛰已居于相位,气度沉稳,行事老辣,叫人过目难忘。
韩蛰接过,将醒酒汤喝尽,却拉着令容的手臂不放。
“嗯。”
靖宁伯府家破人亡之前,阮氏待令容还不错,这会儿天然也和颜悦色。
韩蛰的度量就势收拢,将她箍在胸前。
宋建春目光微紧,看向令容,“那贼人可伤了你?”
风吹过,仿佛还能闻到他回身后的淡然酒气。
韩蛰仍将她困在身下,却不说话。最后令容说要休书时,他觉得那是气话,为唐解忧的连番肇事、为太夫人的刻薄言辞,他晓得她的委曲不满,故而顺她情意安抚,将唐解忧逐出相府,跟老太爷摆明态度。厥后归州那晚,意乱情迷时她提起和离的事,他才晓得,她是至心想和离的,恐怕还是为府里乱糟糟的事。
暮春一别,宋建春已有大半年没见令容, 欣喜之下, 忙搀扶起来。听中间韩蛰也拱手叫了声“娘舅”,更觉不测, 含笑请往厅中。
这目光让她忐忑,遂扯谈,“我只是拿着碗……“
他紧盯着令容,半晌才见她今后缩了缩,“我想和离,不是为他。”
“好。”韩蛰回声,伸开双臂。
宋建春在席间提了令容幼时的很多事,言下之意,是令容自幼娇生惯养,但愿他能宽大照拂――韩蛰当然乐意。厥后宋建春临时离席,宋重光也提了很多旧事,却多是表兄妹的趣事,说令容本性涣散不喜拘束,末端,还慎重其事地说,若非圣旨赐婚,令容本该是宋家的人,倘若令容在韩家待得不高兴,他会在潭州等着。
令容谢了,对打趣的话避而不该。
“你们畴前相处得很好?”
“宋重光是你的表哥。”
宋建春点头,遂提及冯璋的事来,韩蛰提及此事,也颇忧心忡忡。
“他已修书给家里,说蒙朋友援救,性命临时无碍。”
话音未落,手臂蓦地一紧,天旋地转之间,她整小我被韩蛰揽着腰带到榻上,等闲被压在身下。旋即,韩蛰便如猛虎般扑过来,手肘撑在床榻,俯身盯着她。
“以是?”
“那么――”韩蛰凑得更近,将她困在床榻角落,沉声道:“你躲着我何为?”
酒意差遣下,韩蛰火急想晓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