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韩蛰淡声。
……
令容当然也晓得韩蛰的些微醋意――举凡男人,不管对老婆豪情深浅,大抵都不喜老婆跟旁的男人过从甚密。先前唐解忧调拨肇事,韩蛰为此大怒非常,这回他特地跟来伸谢,当然不是至心,只为提示她罢了。总归谢意已表,她不肯给本身和高修远添堵,也没多说话。
高修远游移了下,没再挣扎,自树枝引了细若游丝的线,将那红豆系住。
令容夹在兄妹之间,披了银红的大氅,帽兜出了乌黑的狐狸毛,娇丽的面庞嵌在中间,眉眼委宛,眸光清澈,带着盈盈笑意。她发间装点甚少,除了珠钗,便只要嫣红精美的宫花,衬得气色极好。
韩蛰皱了皱眉,“瑶瑶在内里?”
“他日再看画吧,我手头缺笔墨,一道渐渐挑。本日过来,是有事就教。”
――老练。
高修远那日报信过后,便没再跟韩家有来往, 杨氏问他住处, 他也只说是初至都城,临时落脚在堆栈中, 如有急事,可到笔墨轩去寻。杨氏也没冒然刺探, 只让令容去笔墨轩找他。
韩蛰亦拱手道:“当日内人遭难,多蒙小公子互助,本日冒昧拜访,是为表谢意。“
还是跟在韩瑶身边的丫环最早发觉,屈身施礼。
高修远端方施礼,“韩大人,少夫人,久等了。”
――干清干净的甬道上,站着韩瑶身边的仆妇和两名丫环,正顿脚哈气,见是他两人,愣神过后,忙过来施礼问候。
“不是我逼你。”令容小声嘀咕。
令容本来停在门口瞧一座兔形笔架, 闻声这对话, 便三两步赶上去, 笑道:“想跟掌柜就教些事, 烦劳通禀一声。”她来笔墨轩已稀有回, 伴计眼尖,倒认得,忙堆起笑意,“少夫人稍等,我这就去请。”
“您可知高公子住在那边?”
郝掌柜这才放心,笑道:“少夫人别见怪,他的画在都城小驰名誉,平常刺探的也很多,他又用心闭门作画,不喜旁人打搅,小老儿不敢妄言。少夫人是既然有事,又是他的的朋友,这边请。”
长案之侧,高修远闻声这话,唇角微动。
哑仆当即堆起笑意,请两人入内。
实在也不难措置,那位置画成干枯打旋的槭树叶并不高耸,能叫人想起梵刹秋风,喧闹中稍添些许灵动,更有花开叶落,循环无声之感。
令容跟韩蛰出来的时候,除了三个伴计在号召客人, 旁的都围在炉旁喝茶。
因马车还停在笔墨轩外,世人出了小院,踏雪慢行。
韩蛰的手不知何时搭在她的肩头,帮她理了理大氅。
不过韩瑶性子利落,又是相府出身,教养颇好,来时问过画的停顿,便甚少打搅,大多时候都是在屋里看画。且她身边又有成群的丫环仆妇跟着,即便同处一室,两人也相安无事。
“这……”郝掌柜游移了下,看向韩蛰――他打理这铺子十几年,识人的本领不差,韩蛰这类瞧着就是不好招惹的,看打扮气度,必是朝堂高官。伴计说此人凶巴巴的,高修远又是田保的表侄,身份颇奥妙,一时候倒不敢等闲透露。
他已有很多年未曾到城外赏雪。
锦衣司使凶名赫赫,惯于冷厉杀伐,这般手揽娇妻的密切姿势有些生硬,高修远不由笑了笑。
有韩蛰在场,韩瑶拘束诚恳了很多,几近没开口说话。
……
侧帘翻开,韩蛰端倪冷峻,“我们出城,你回吧。”
他晓得相府稀有位公子,是以韩瑶最后开口时并没想到会是韩蛰跟令容,只用心上色,没留意韩蛰的话。那声音传来,才晓得是令容跟她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