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害的事当然不能说,但别的……
高修远还欠着韩蛰的情面,怎好推却,见杨氏说得诚心,只好应了。
想了想又弥补,“原想过两天回金州,那我晚些再去。”
伉俪虽曾靠近过,次数却未几,还都是在暗淡罗帐里,韩蛰也只会在情动时将身上扒开,平常虽暴露胸膛,别处都还遮着。现在他坐在灯架旁,浑身高低每一处都照得清楚清楚,令容撞见正面,下认识垂眸。
高修远手臂上的烧伤不算太重,在韩家住了一日便要告别。
杨氏闻讯, 赶紧赶往客房。
“上回蓁儿烦你画了幅梵刹的图送给她表姐,送到那边,家父见了,甚是喜好。说句托大的话,都城里奇物虽多,白叟家上了年纪,也一定能看进眼里。倒是你的画清雅脱俗,别具一格,我想送幅给他,不知你肯不肯帮这个忙?”
回想她方才下认识解释,急着避嫌时的神情,韩蛰才俄然明白横亘在伉俪间的隔阂――她先前执意和离,心存顾虑,应当就是为这隔阂,总以外人的身份自居。
今晨韩蛰跟令容去丰和堂时, 杨氏提起前晚的事, 又跟韩蛰探听高修远的秘闻, 得知他出身虽微, 却才调横溢, 很有主意。即便曾跟田保有过干系,倒是非清楚,并非趋炎附势之辈,这回身陷田宅,自救之余还能冒险取出田保的私账,胆气可嘉。
“这孩子,客气甚么。”杨氏笑了笑,晓得强留不住,便挥手斥逐旁人,缓缓道:“昨日因你伤着,有件事我没好提,现在既然病愈,倒想烦劳一事。”
令容暗自松了口气,“如何会有人刺杀禁军将领?好大的胆。”
韩蛰垂眸打量她,看到她妙丽双眸间的些许忐忑,以及陌生。
韩蛰忙得早出晚归,令容原筹算过完年回金州住两天的,只等着韩蛰有空时说一声再走。这晚闲着无事,就着红菱新做的半盘栗子糕临了两幅字,见外头没半点动静,只当韩蛰仍要后半夜才返来,便号召枇杷铺床,筹办寝息。
她自悔讲错,明显也是发觉了这奥妙的府中情势――即便她不晓得韩家所谋的事。
“别!”韩蛰拉住她,“帮我取药箱。”
“嗯。”韩蛰端坐,任由令容涂抹伤药,身子不自发地紧绷。
哪怕高修远对韩瑶一定成心,也总该尝尝,叫韩瑶看清楚了,才不至于迟误女儿。
灯架上烛火微晃,韩蛰大步而入,衣衫带着风,走到令容跟前时,伸手在她肩上扶了下,沉声叮咛旁人,“都退出去!”声音降落,却似有些火急。
令容遂帮他解了外套,没了玄色衣裳讳饰,敞亮灯光下,他中衣上的一团血渍便露了出来。她轻吸口气,蹲身在旁,瞧着他大腿上的班驳血迹,声音发紧,“这是……要紧吗?我去叫郎中。”
韩蛰跟田保的比武激起暗涌,连永昌帝都较着发觉了。
柔嫩的指尖带着膏药擦在腿上,不慎扫过大腿内侧,韩蛰的腰腹愈来愈紧绷,没了外裳讳饰,窜改清楚落在令容眼里。
仓促赶到客房时,高修远已在门外站着了,只是被家仆拦着,不得脱身。见杨氏开口挽留,高修远忙拱手施礼,“晚生蒙韩大人援救,已感激万分,现在伤势已病愈,实在不敢叨扰,夫人美意,晚生感激不尽。”
“好,到时我送你。”韩蛰指尖摩挲柔滑脸颊,“睡吧。”
韩蛰觑她一眼,没说话,走到里间桌旁坐下,才道:“帮我宽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