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常在银光院,或是玩弄红耳朵,或是对着食谱跟红菱枇杷捣鼓些吃食,再不济另有满架的书能够翻,会玩这个,必然是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

剩下的就是连根拔起, 清除余毒了。

高修远的手笔天然无可抉剔,世人奖饰不止,当即命人去寻上好的铺子装裱起来。高修远见状,含笑拱手,“夫人对劲,我也无需担忧了。在贵府住了半月,实在叨扰,晚生这就告别了。”

……

十四将笄,字而许嫁,他很等候。

令容坐在侧面,背靠软枕,将一副巧板摆在韩蛰膝上,正在拼图。

因宋氏爱好花木,傅家的后园里都是她亲身照看,四时皆有花匠摒挡,长势都极好。这会儿迎春已败,玉兰初开,甬道两旁几树紫荆盛放,枝叶扶疏,花团锦簇,热热烈闹地缀在枝头,阳光映照下,灿若云霞。

令容惊奇,惊诧看他。

令容解释,“平常玩的都是七块,这是家父闲时做的,有十五块。他说是环即成圆,合规为方,千变万化,十色五光。实在跟七巧板无异,只是多几块,拼起来更风趣些。夫君要尝尝吗?”

杨氏点头,在她肩上拍了拍。

少年清隽,诗才秀怀,少女情窦初开又岂能等闲健忘?

马车走得慢,韩蛰闲着无事,干脆接过木板。

高修远点头,清隽的脸上笑意轻松,“春光恰好,晚生既画山川,正该四周游历,长长见地。今后夫人、少夫人或是韩女人如有事,自管叮咛。”

“过些天是你的生辰,我怕赶不返来。”韩蛰将金钗放在令容掌心.

韩蛰浑身冷厉也在春光下稍融,负手近前,掌中不知何时多了支金钗。

从客岁腊月韩瑶求那幅梵刹图起,几番相处,韩瑶当然无越矩之举,殷勤来往间,也足见其示好之意。高修远聪明灵透,不成能懵懂不知,这般态度,他的心机已然了然。

田保进了锦衣司,当即被关在伶仃的铁牢中。

令容双臂撑在膝头,目光落在他苗条都雅的手指,有些挪不开眼。

她盈盈瞧过来,风味天然,笑容赛过满园春光。

还挺像。

但韩瑶脾气利落,能看得清楚,也就无需过于担忧。

到仲春下旬, 田保的事垂垂摒挡清楚, 韩府客院里, 高修远的画作也终究完成。

因这幅画是送给杨氏的父亲定远侯, 高修远画得格外用心, 服从杨氏的安排,在韩家人的保护下寻访了几处定远侯最爱去的风景,终究选了一处深谷崖璧。山谷清幽空旷,壁立千仞,下临清湖,有樵夫挑担而行,如闲云野鹤。

出阁至今一年不足,傅锦元和宋氏虽健朗如旧,后代都不在身边,毕竟膝下孤单。可贵令容返来小住一阵,伉俪俩接到手札时便欢天喜地,命人备了丰厚的宴席,给两人拂尘。

春衫轻浮,半臂下的薄纱笼在手臂,底下襦裙衬出苗条身姿,随风而动。她较着长高了很多,纤细腰肢盈盈一握,胸前却日渐挺起,细锦薄衣勾画出曼妙弧线,领口的丝带胡蝶盈盈欲飞。

――就像很多被他关进内廷司严检查办的内监一样。

纤秀的手指矫捷推演,渐渐拼成一只兔子。

杨氏这阵子甚少去客院,若扣问停顿,也多是打发韩瑶畴昔。

高修远来时负伤,去时孑然,拱手请世人留步,两袖飘飘,踏风而去。

初见时的些许稚气褪去,端倪娇媚多娇,眼波如春水微漾。

鞠问这类心志已被击溃的人,底子无需韩蛰脱手,不过田保曾居高位,且跟范贵妃来往密切,手中也把握了些宫闱秘辛, 鞠问时韩蛰也畴昔听了听, 问罢他想晓得的事, 便交予樊衡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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