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远的手笔天然无可抉剔,世人奖饰不止,当即命人去寻上好的铺子装裱起来。高修远见状,含笑拱手,“夫人对劲,我也无需担忧了。在贵府住了半月,实在叨扰,晚生这就告别了。”
鞠问这类心志已被击溃的人,底子无需韩蛰脱手,不过田保曾居高位,且跟范贵妃来往密切,手中也把握了些宫闱秘辛, 鞠问时韩蛰也畴昔听了听, 问罢他想晓得的事, 便交予樊衡打理。
“在屋里玩过几次的,可巧夫君不在。”令容觑他,眉眼带笑,“怕夫君笑话。”
现在春光恰好,饭后随便漫步,暖风轻柔。
马车走得慢,韩蛰闲着无事,干脆接过木板。
韩蛰浑身冷厉也在春光下稍融,负手近前,掌中不知何时多了支金钗。
哪怕偶尔看向韩瑶,也是客气谦恭,没半点波澜,更没杨氏所等候的东西。
令容嫁给他的光阴也不短,除了各色精美甘旨,还是头回被他送金饰。去岁生辰时韩蛰受伤疗养,她初至韩家并未张扬,原觉得繁忙如他,不成能留意这些,成果……她瞧着贵丽的珍珠,半晌后点头,笑生双靥,“多谢夫君,我很喜好。”
令容解释,“平常玩的都是七块,这是家父闲时做的,有十五块。他说是环即成圆,合规为方,千变万化,十色五光。实在跟七巧板无异,只是多几块,拼起来更风趣些。夫君要尝尝吗?”
“畴前没见你玩过。”
韩蛰遂取金钗簪在她发间,手指拂过垂落耳畔的珍珠,轻揉了揉她细嫩柔嫩的耳垂。
她平常在银光院,或是玩弄红耳朵,或是对着食谱跟红菱枇杷捣鼓些吃食,再不济另有满架的书能够翻,会玩这个,必然是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
垂花门旁春花富强,绿树掩映,杨氏直待那挺拔的背影消逝不见,才揽着韩瑶肩头,目露体贴。韩瑶昂首,微微一笑,“母亲放心,我说到做到。”
杨氏心内感喟,没再多留,让人谢以重金,亲身送他至垂花门外。
但韩瑶脾气利落,能看得清楚,也就无需过于担忧。
“这么快?”杨氏微诧。
令容惊奇,惊诧看他。
他的态度谦恭有礼,目光大多落在杨氏身上,甚少瞧向别处。
“过些天是你的生辰,我怕赶不返来。”韩蛰将金钗放在令容掌心.
仲春底时,南边的战乱虽未停歇,都城却总算安稳了些。
……
韩蛰奔波于烦琐公事,整日看着高官贵戚的嘴脸,面对锦衣司里阴沉的监狱,可贵有空看她玩这小孩子的玩意,反倒感觉风趣。
赤金打造的凤钗,精美细巧,羽丝清楚,凤口中衔着两串淡紫浑圆的珍珠,开端两颗都大如龙眼,柔润生晕。
……
高修远来时负伤,去时孑然,拱手请世人留步,两袖飘飘,踏风而去。
韩墨跟韩征南下后, 又有很多动静报来,都城里有些事韩镜照顾不过来, 韩蛰便代为操心, 忙得早出晚归。
韩蛰因要出京办事,恰好路子金州,遂携令容同业,亲身送她回娘家。仲春郊野,春光浓盛,马车辘辘驶过,低垂的柳梢拂过马车顶,索索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