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唇角微动,按住她的手。
说话声愈来愈近, 令容恍然醒过神, 恐怕被宋姑和枇杷瞧见, 挣扎了下。腰身胸脯都被韩蛰监禁, 声音吐不出来, 只能拿绕在他背后的双手撕他衣裳,听着垂垂靠近的声音, 内心焦炙。
“筹算做成午餐?”
宋姑回声,游移着退开。
门外并无人影,只要帘帐微动。
韩蛰早已瞧见了书案上的纸笺,捡起来瞧了瞧,“食谱吗?”
两人畴当年,沈姑正清算韩蛰带回的行囊。韩蛰从中挑出个青缎裹着的盒子递给令容。
韩蛰回府后先去的银光院,还没去见杨氏,提着两份美食畴昔,杨氏天然欢乐,遂号召韩瑶过来,一家人围坐咀嚼。那银鱼汤鲜美适口,软嫩酥香,炒银鱼风味绝妙,齿颊留香,不止贪吃的令容赞不断口,杨氏和韩瑶都笑生眼底,大为满足。
令容没想到韩蛰外出办差,竟然会带回如许一盒珍品,眼底顷刻焕出光彩,手指头悄悄拂过银鱼,舌尖仿佛已能尝到软嫩酥香的银鱼汤羹,叫人丁舌生津。
这一分开,方才的打动胶葛天然难觉得继。
他接过酒杯,目光仍落在令容脸上,缓缓饮尽。
“瞧瞧看。”
韩蛰却减轻力道, 将她紧抵在墙上, 重重揉了两把。
令容引着韩蛰畴昔,盈盈一笑,“这是前年酿的梅花酒,藏了好久才挖出来的,报答夫君的银鱼。”红袖微摇,纤手执杯,将暗香酒液倒满,递到他面前,“夫君尝尝,味道如何?”
遂叫令容稍等半晌,他往卧房换了件衣裳,随便洗去风尘,便带她前去厨房。
“少夫人刚才还抱着它的,如何……”
令容只好解缆,跟着他前去书房。
“何事。”韩蛰的声音极力降落, 令容却能听出奇特的沙哑。
令容贴墙站着,涨红着脸睇了韩蛰一眼,他还站在远处,目光仍盯着她。
走了两步,回身见令容还游移站在案后,勾了勾手。
当晚韩蛰返来时,令容已筹办了满桌丰厚的菜――都是后晌她带着红菱捣鼓出来的。
敞开的窗户里送入冷风,外头流苏开得恰好,风过处吹落柔白细碎的花瓣,盈盈飘向满院,落在窗坎。夏季阳光亮亮,穿过层叠枝叶,风动处摇碎日影。姜姑往丰和堂送消暑汤返来,进了院门,先跟丫环问事情。
“莫不是写字犯困,睡着了?”
“很好。”
那盒子长宽皆有尺余,不像装金饰的,也不成能放画轴,令容内心迷惑,解了青缎揭开盒盖,就见里头密密麻麻地码放着纤细灵秀、形如玉簪的曝干银鱼,四周有柔嫩锦缎垫着,摆放得整整齐齐,没半点毁伤。
这回主动斟酒给他,虽是并不浓烈的梅花清酒,也是罕见的事了。
“这是……”令容满脸惊奇欣喜,明眸焕彩,傲视流光。
而后叫红菱拎着食盒,伉俪结伴往丰和堂去。
饭后趁着气候风凉,伉俪俩漫步消食。
筹办食材的事天然无需韩蛰操心,红菱敏捷做完,将银鱼分在两个盘中,又按令容的叮咛将蛋清调匀,切了些笋丝和葱花备着。仆妇生起火,韩蛰先做了银鱼汤,在中间炉上煨着,待仆妇将锅清算洁净,又加脂油,连同蛋清笋丝炒了,临起锅时再加点葱花。
令容惊奇,“里头是甚么?”
因畴前两回喝酒韩蛰都犯了禁,令容先前很怕他沾酒,闻见酒味儿就躲得远远的。
韩蛰的书房算是紧急处所,令容来的次数未几。
半晌后没见韩蛰接,昂首就见韩蛰侧身觑她,目光幽深。
光天白日的,满屋仆妇丫环都还在,若再被撞见,可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