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自幼被韩镜教诲需冷情沉着,最后为祖母而生的些许哀思畴昔,见惯存亡后,倒也能看开。这几日神采沉郁,多数还是为朝政之故。现在伉俪床榻独处,精力稍松弛,闻声背后轻喘,当时将她压在身下尽情打劫的场景不由浮上心头。
迷含混糊地做了场梦,又闻声中间有说话声,抬眼就见韩蛰不知是何时返来,正在跟前站着。他身上穿墨色圆领长衫,因琐事颇多,冷峻的脸比先前肥胖了很多,面庞也未及润色,下巴冒出一圈青青胡茬。
这看望中的真情冒充,实在难以辩白。
“明日不消夙起。”韩蛰手底下缓缓揉捏,苗条的手指在她小腿穴位挪移,手掌温热有力,虽让她感觉有点疼,那微微疼痛过后,却觉非常舒泰。
她的两条腿苗条笔挺,落在掌中,触手温软,韩蛰即使不欲起旖旎心机,却也颇享用这滋味,挨个将各处捏了,快到腿根时,心底毕竟起了波澜,从速打住。令容被捏得浑身舒泰,连身上的劳累都烟消云散,收回双腿跪坐,眉眼带和顺笑意,“多谢夫君。”
丧事烦复烦琐,待记念的事畴昔,便只剩佛道法事了。
窗外雨声淅沥,落在树叶屋檐,沙沙作响。
知心肠揭开锦被,想扶他躺下时,却被韩蛰反手握住。
趁早来攀情面卖个好,天然无益有害。
她自嫁入韩家,跟太夫人便没对于过,乃至去岁还直言顶撞,相互看不扎眼。
阖府高低繁忙, 银光院里天然也不安逸。令容是孙媳妇, 最后几日要紧来宾来记念时, 还跟梅氏跪在一处, 厥后虽轻松了些, 毕竟须在灵前尽孝。得闲的时候, 怕杨氏撑不住, 也帮着接待女眷,相府虽不算太大,每日转下来,腿脚也累得够呛。
“夫君有事安排吗?”
……
韩蛰眼底稍融,在她眉心亲了亲,旋即盘膝端坐。
韩蛰握住她肩膀,游移了下,沉声道:“带他南下。”
唐解忧哭得神采蕉萃、痛不欲生,跟令容初入相府时和顺解意的表女人差异。
他都累得半死,令容那里还敢劳烦,忙道:“不碍事,夫君累了,早点歇着吧。”
走了几步,转头一瞧,唐解忧仍站在那边,对着中间耸峙的湖石入迷。
遂避而不答,正色道:“太夫人仙逝后,是老太爷亲身安排。表妹若心存不满,就教老太爷便是,何必暗里测度。”
韩蛰没再说话,将她脸颊摩挲半晌,撑不住倦怠侵袭,沉甜睡去。
自打她被送去道观,两人就很少照面了。年节里唐解忧虽返来住了一阵,却都躲在庆远堂里,偶尔令容跟畴昔给太夫人问安,两人也只客气施礼,话都没说过多少。这回更甚,太夫人丧事,灵堂里自需摆出哀思姿势,更不会闲谈。
令容不惮以最大的歹意推断,将唐解忧瞧了两眼,淡声道:“表妹有甚么话惊骇被旁人听去?”
“长辈的事,不是我该过问。”
而令容的处境明显也不太好。
韩蛰将她瞧了半晌,沉默握住柔嫩双手。
这类时候的唐解忧,怕是比客岁出府时还要难测。
父亲重伤、祖母归天,他身为嫡长孙,丧期的事情天然很多。韩镜上了年纪,朝堂上的事千头万绪,还不能搁下,门下侍郎的位子有很多人盯着,锦衣司使的主张虽没人敢打,毕竟还得分神照看。很多事压在肩上,韩蛰不成能放下握在手里的东西,更不能在这紧急关头出忽略,是以这阵子迟早繁忙,比驰驱在外还要劳累。
她胡乱测度,却不敢透露,只点头道:“我明日递信让他六月初回京,余下的夫君跟他筹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