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令容软声,诚恳道:“怕做恶梦,不敢睡沉。”
令容不敢再杵在这里,平白让韩镜瞧见了碍眼,紧跟着韩蛰,敏捷走远。
“别怕,我在。”
“好。”令容抬眼觑他,“夫君没事吧?”
令容内心五味杂陈,将宋姑和姜姑召来,只说庆远堂正慌乱,让她俩看好银光院的丫环,不准去那边刺探动静添乱。
韩镜还没出门,里头没半点动静,想必那位相爷也是心境极差。
令容白日吃惊,睡得迷含混糊、半梦半醒,闻声锦被悉索作响的动静,眯开杏眼,声音软乎乎的,“夫君返来了。”因感觉口渴,睡意迷蒙地半撑起家子,青丝滑落披垂在肩,想去喝水。
“无妨。”韩蛰想伸手在她肩膀安抚,手臂稍动就又僵住,只道:“若无要事,本日不必再来庆远堂。”
“走。”韩蛰脚步稍驻, 拐向别处。
韩蛰将她按住,自回身倒了杯水递给她。
韩蛰眸光微黯,道:“先回银光院。”
韩蛰点头,叫他去书房外等着。
令容没敢提庆远堂的事,如常起家相迎。
“嗯。”令容点头,颇担忧地瞧了韩蛰一眼,没再逗留。
怀里的人呼吸渐稳,双臂还紧紧环在他腰间。
声音降落,度量温厚,令容本来吊着的心垂垂落回腹中,沉沉入眠。
她耳力不及韩蛰灵敏, 加上韩镜来后成心避嫌, 隔着紧闭的窗扇,听不清里头的说话声。但韩蛰满脸肝火的模样刻在脑海, 方才掐着脖子将唐解忧抬起的画面仍叫她心不足悸,虽极力沉着, 对着里头死一样的沉闷, 鼻尖仍排泄精密的汗珠。
令容不知里头产生了如何的事,但以韩家的景象和韩蛰这模样,想必唐解忧凶多吉少。
令容内心砰砰直跳,悬着心等了半晌, 才见门扇吱呀推开。
见着韩蛰,他忙拱手施礼,“大人。”
如许沉厉的气势毕竟让令容惊骇, 睁着双眼沉默瞧他, 那声“夫君”也没敢叫出来。
她从嫁入府里起,就跟唐解忧不对于,连着三四回起龃龉,心中也颇腻烦,只是碍着韩镜,为保命起见,未曾直接争论过。开初跟韩蛰泾渭清楚,哪怕晓得唐解忧钟意韩蛰,也不感觉如何,厥后渐生情素,筹算留在韩蛰身边,再瞧见那位觊觎丈夫的表妹,内心天然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