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着韩蛰,他忙拱手施礼,“大人。”

韩蛰垂眸,借着暗淡的天光,她的脸颊近在天涯,双眼紧阖,睫毛微颤。

令容内心五味杂陈,将宋姑和姜姑召来,只说庆远堂正慌乱,让她俩看好银光院的丫环,不准去那边刺探动静添乱。

令容闻声,竟然没觉对劲外,只是想起那声让窗扇剧震的闷响,指尖微微颤抖。

令容没敢提庆远堂的事,如常起家相迎。

“好。”令容抬眼觑他,“夫君没事吧?”

唐解忧深受韩镜心疼,当时必然是被大怒的韩蛰禀明情由后亲手措置。韩蛰让她留在银光院别出门,天然是怕她撞在老太爷手里,被痛失外孙女的韩镜迁怒,招来费事。

韩蛰眸光微黯,道:“先回银光院。”

现在唐解忧真的死了,内心感觉轻松之余,只觉不幸可爱。

夜已极深,韩蛰撩开锦被,半跪在榻,抱着令容躺好,旋即侧卧在她中间,伉俪同睡。怀里的娇躯微微伸直,不自发地往他怀里钻,韩蛰将她抱紧,在她眉心亲了亲。

声音降落,度量温厚,令容本来吊着的心垂垂落回腹中,沉沉入眠。

令容就着他的手喝了。

“无妨。”韩蛰想伸手在她肩膀安抚,手臂稍动就又僵住,只道:“若无要事,本日不必再来庆远堂。”

她抱着红耳朵坐了半个后晌,才算醒过神来,叮咛红菱将晚餐备得平淡些。

“别怕,我在。”

她从嫁入府里起,就跟唐解忧不对于,连着三四回起龃龉,心中也颇腻烦,只是碍着韩镜,为保命起见,未曾直接争论过。开初跟韩蛰泾渭清楚,哪怕晓得唐解忧钟意韩蛰,也不感觉如何,厥后渐生情素,筹算留在韩蛰身边,再瞧见那位觊觎丈夫的表妹,内心天然不舒畅。

她没多说,抱着红耳朵进屋,在内间里坐着,连门都不想出了。

“嗯。”令容点头,颇担忧地瞧了韩蛰一眼,没再逗留。

令容内心砰砰直跳,悬着心等了半晌, 才见门扇吱呀推开。

韩蛰将她按住,自回身倒了杯水递给她。

“老太爷叮咛的事已办完了,传闻他还在里头,部属在此等待,好及时复命。”唐敦虽属锦衣司,因是韩镜一手汲引,也经常会受命为韩镜办事。瞧见韩蛰那浑身冷厉,心中敬惧,没敢多说。

“走。”韩蛰脚步稍驻, 拐向别处。

论私心,令容确切盼着唐解忧离韩蛰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且唐解忧先扳连裴家少夫人道命,后调拨韩征父子失和,让韩蛰处境艰巨,愈发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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