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理韩瑶天然明白,只是听他提到范香时的语气,眉峰微挑。
“有件事想就教。方才范女人中间那人,校尉大人认得吗?”
这官职算起来比尚政还高半阶,父亲是手握重兵的河东节度使,本身又是范贵妃的堂兄,难怪行走宫苑时目光那般肆无顾忌。起初范自谦在都城为非作歹,至今还被韩蛰关在锦衣司里不肯放出来,两家早就结了仇。现在范贵妃身怀龙种,范通节度一方,范逯升任门下侍郎当了相爷,这范自鸿又进禁军当差,官职还不低,这架式倒也挺吓人。
至于这韩蛰的女人――
“我记得姐姐也只是请各家命妇入宫。”范香蹙眉,轻笑, “莫非还特地叫你来?”
尚政背脊挺直,行动均匀,虽生得腿长,却决计放缓脚步,绕过两重殿宇,才在僻静处立足。右手微按刀柄,回过身时,他方才的端然严厉之态消逝不见,倒带了些许笑意,“两位能够走了。”
凭着极浅的印象回想,面相仿佛还很像。
令容内心有了数,遂施礼伸谢,退到韩瑶身后。
范香微怒, 转头瞪她, 瞧见前面健步走来的禁军小将, 却顷刻收敛。
得胜的步队封赏已毕,世人闲坐说话。
韩瑶不解,看向令容。
“从小不对于,见面就瞧不扎眼。”
那没用的东西!
“还真是。”韩瑶神采当真, “来传旨的公公特地叮嘱的。”
这头令容刺探范自鸿,另一边那位也正刺探她。
范自鸿本年二十五,生得也算风骚俶傥,加上河东临着边疆,他幼时就曾跟着巡边侦敌,也打过几次无关痛痒的仗,历练出一身刚硬筋骨。这回奉父命回京进了羽林卫,仗着范贵妃的枕边风,博了个五品郎将的官职,平常便住在范家,堂兄妹处得也还不错。
令容还存沉迷惑,忙悄悄拽住。
“不如请来一见?”
范香仗着有姐姐在宫里, 且她跟高阳长公主也投缘,就没那么顾忌, 打量着韩瑶, 笑意深晦。
韩瑶对他的面貌有印象,未料他会是羽林卫的人,微愕之间,被令容牵动手走开。
杨氏敛袖坐回,端倪端然。
高阳长公主盛装倨傲,听永昌帝提到韩家兄弟力退劲敌的事,赞美之余,因看向杨氏,随口道:“等这回韩大人班师,也该奏请有司封赏诰命。少夫人丰度出众,倒是好久没见,听贵妃说,本日还特地邀了过来看马球赛?”
……
“前阵子听你在府里足不出户,这时候竟故意机来看马球赛,看来兴趣不错?”
马球赛于未时开赛,令容跟韩瑶选了个不甚起眼的位子,在彩棚下坐着喝茶。
尚政后退半步,双臂抬起,微微抱拳,俊朗端倪间豪气勃发,“羽林校尉,尚政。”
可惜韩瑶仿佛临时没这动机,抱拳号召毕,就毫无眷恋地想走。
连番争逐天然出色迭起,韩瑶跟令容兴冲冲地看罢,就见有位小内监快步走来,躬身低声道:“夫人叮咛主子传话,说女人和少夫人可贵出府一趟,可顺道去北边的卧梵刹进炷香再回府,不必等她。”说罢,自袖中摸出个玉佩,递在韩瑶手上。
杨氏起家含笑,“承蒙贵妃厚意,跟着过来了。只是不敢惊扰贵妃,应还在底下。”
“中间那位――”范香听出语气里的决计,有点猜想,却没敢乱提,只随口道:“是韩家的少夫人,韩瑶的嫂子。”
“韩相的孙女,你们羽林卫有个叫韩征的校尉,就是她哥。”
韩瑶接了,起家道:“多谢。”
“羽林郎将,只是本日不必当值。”
“小将军莫非熟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