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令容也是满头雾水,想着那画上血迹,更是心惊。
中间飞鸾早就在防备,见他脱手,当即拔剑拦在前面。
韩蛰现在在火线奋力拼杀,令容嘴上不说, 内心毕竟担忧, 也想去进香求个安然。
汴州被围已稀有日,韩蛰率数千兵马赶来救济,花两日时候攻破外层围困,而后与死守在州府城池的河阴节度使陈陵合力,不止击溃围兵,还追敌三十里,大振士气。
韩瑶说罢,令容一时沉默。
令容随口叹道:“这位樊大人行事倒奇特。”
令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腔中,策马近前,“多谢樊大人脱手相救。”
可惜他出身寒微,仅凭那身狠辣和本领,也难掌控锦衣司,更没法跟盘根错节的重臣作对。是以韩蛰升任锦衣司使,樊衡见地过他手腕后,也诚恳佩服归服,两人联手,所向披靡。
“失敬。”樊衡官序五品,算来跟他同阶,意义着拱了拱手。既已将他礼服,无需平白起争论,命人松开范自鸿,薄唇掀起嘲笑,“范将军也算将门以后,在河东地界的名声,连樊某都曾耳闻,如何本日在这僻静之处欺负起女眷来了?”
范自鸿冷哼,翻过画像看了看,目光又落在令容脸上――纤秀脸庞,黛眉杏眼,跟画像上绝无二致,乃至连方才不悦蹙眉的形状都颇类似。他端倪更沉,将那画像缓缓收起,谨慎装入锦袋中。
范自鸿听出调侃,眸色更沉,“只是问件事情罢了。”
“去卧梵刹。”韩瑶离得更近,随口答复。
令容不悦, “中间若不赶路, 烦请让让。”
马速不减,疾冲向前,连同紧跟的亲卫也敏捷擦肩而过。
若非韩蛰名声更狠,都城里让人谈之色变的那人,就该是樊衡了。
无端地,便想起了宿世因府邸开罪被抄,而被罚往石场退役的哥哥。
远处蹄声骤响,一骑黑影御风而来,卷起山道间灰尘,疾掠而至。乌沉乌黑的长剑早已出鞘,樊衡腾空而起,如同迅猛扑来的巨鹰,攻向范自鸿背后。那马驯得极好,于奔驰中突然折转,掠过令容身后,又绕回樊衡四周,低头喷个响鼻。
韩蛰凶煞的名声不止在都城闻风丧胆,在几场微弱利落的苦战后,也让冯璋部下心存顾忌,何况寡不敌众,现在晁松唯有逃命的份。
锦衣司副使的凌厉守势绝非飞鸾姐妹能比,长剑挟风带雷,几乎砍断范自鸿臂膀。
不止如此,陈州另有个韩蛰欲杀之而后快的人――晁松。
阿谁挥刀重伤韩墨的腿,几乎令小韩相丧命的人。
旁人紧随而至,韩蛰命傅益仍旧带人追捕那几个亲卫,却同韩征翻身上马。
“范自鸿一定不会去而复返。”樊衡转头瞧了眼渐行渐远的背影,道:“樊某临时无事,恰好送两位一程。韩大人临行前也曾叮咛,叫我留意府上安危,无需客气。”
樊衡虽看向令容。
晁松落入骗局,搬来的救兵死伤大半,他见势不对,率仅存的数名亲卫冒死败逃。
樊衡落下十几步的间隔,不紧不慢地跟着,待两人进香后,一起送至邻近韩家的街口,才收缰拨马,悄无声气地走了。
韩蛰便在这一瞬松了弓弦,两支精铁为簇的利箭破空而出,带着极微弱的力道,别离射向晁松的肩胛和腰间。
闷雷声里雨点落下来,越来越密。
“锦衣司副使,樊衡。”樊衡取腰牌给他看。
兄弟两人并肩而立,身姿魁伟矗立,神采阴沉冰寒。韩蛰右腿微抬,斜插在晁松腿上的剑锋刺穿骨肉的裂缝,将那条尚且颤抖的腿紧紧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