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凤九卿与那王逸相互吹嘘演戏,楚宁不免有些走神,只感觉一袭白衣如雪的白夙,与黑袍广袖的凤九卿同框的确美不堪收。假定再换个画面,凤九卿与那一袭劲装的燕凌戈同框,也是赏心好看。
楚宁想了想,没想明白,便拿笔写了下来,顺手锁进那只前寨主夫人留下的雕花奁中,接着又与霍蕴书会商了一会儿抚恤的题目,直到将紧急的事情都一一安排下去,才发明本身已经累到不可,合着衣物躺在床上,闭眼便睡熟畴昔。
用陈年的旧粮,卖出了比平时高多少倍的代价,本身赚得盆满钵不说,还将敌手完整打入了死地,如许的手腕,即便楚宁有宿世纵横商政两界多年的经历,自问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王逸昨夜便已经获得楚宁派人传来的战报,当时听闻伤亡高达四成摆布,他另有些不太信赖,特地派了本身最信赖的家仆去检察,那家仆返来奉告说,义民营棚内里骸骨堆成山,营棚内里哭声震天……楚都头应当没有虚报伤亡,怕是真有死伤几百人。
“本官亦知楚都头心中惭愧与哀痛,本官又何尚不是如此?”
白夙刚巧坐在楚宁的劈面,凤九卿和燕凌戈别离落坐于白夙的次席和第三席,楚宁的目光渐渐从三人身上掠过。
楚宁不知这凤九卿的来路,暗中观查打量,却被那凤九卿竟敏感查觉,只得移开目光看燕凌戈和白夙。
这叶轻眉本来乃是名茅山女道人,医术高超非常,常行走济世、救治百病,世人皆赞其:妙手仁医。
“今上大怒,下旨肃除了燕不凡的大将军之职,又令缇骑缉捕……可就在缉捕时,燕不凡身首分离,惨死营中。”
楚宁便把本日的事情讲了一遍,霍蕴书听罢,想了想,拈须道:“提及这凤九卿,还需从太、祖期间提及。”
叶轻眉惜败以后,斥逐了统统军队,自刎阵前,太、祖雄师方才得徐州,过洛阳,入长安,定天下。
只是没想到,白夙竟然与凤九卿是同门――要晓得,自来重生以来,楚宁最赏识的人就是白夙,白夙与萧段两家的那场粮价之战,作为半是旁观半参与的楚宁相称佩服,特别是白夙最后将手中粮食都卖回给萧段两家的这一手,的确可谓釜底抽薪之计,因为,昨夜楚宁在盘点抢回的粮食时才发明,白夙卖回给萧段两家的粮食,多数是往年的旧粮,部分内里已经生了米虫。
楚宁听完这个被百年光阴尘封的故事,不由心生感慨,更是对阿谁传说中的叶轻眉敬佩不已――她身为一个出尘离世之人,却怀有一颗救民济世之心。从一个医者,变成了一个贩子,再从一个贩子,变成了一个乱世军阀,乃至想用经济贸易之法来挽救这个人间,此心此举,足已堪当‘经世之才’这四字考语。
与楚宁所料不差,霍蕴书公然晓得此二人,一听楚宁提起,便面露惊奇道:“此二人名声,宁儿从何晓得?”
楚宁揣摩了一会儿,王逸与凤九卿终究互捧完,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来:“昨夜听得捷报传来,本官甚感欣喜,楚都头公然不愧女中豪杰,竟在一战之下,将那扰乱百姓多年的海寇打得落花流水!”
固然身为两世人,但楚宁宿世即便生长得再如何贫寒艰巨,却也比不上此生这短短两月的所见所闻,现在哭来,倒是涓滴都未曾作假,常常想起昨日那场血战,想起战后的血流成河、各处残肢,她都感觉胃里翻滚,心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