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做甚么,我叫冷飞雪。”小冷哭累了,擦了擦眼泪鼻涕。
那店家见她一身褴褛溜溜,便知□□,也没给个好神采,直接拿出一根门栓,这就要打走。这时,那晶儿在后高嚷:“着火啦!快救火啊!”店家心头一慌,扭头张望。小冷趁机翻开蒸笼,也不顾得烫,胡乱抓了两个馒头塞进怀里,眼一闭,心一横,撒丫子疾走开来。
小冷见馒头没了,好不绝望。回身见那大狗吃得好香,又听小胡子叫它“飞雪”,更是悲从中来,坐在地上哭泣起来。
“这小女人脑袋瓜子流血了!”“此处可有大夫?”“怕是活不成了。可惜,可惜!”……
“富甲山庄”坐落在姑苏城南松林间,两扇朱红镶钉大门紧紧闭合,门口两尊石狮子威武气度,摆布两边各立一名庄内弟子,乌帽蓝衣,手持长剑,潇萧洒洒。
“巧了个棒棰的,这丫头也叫飞雪,可不是咱家飞雪的mm?”小胡子笑道,“沈家妹子,还没谢你呢,多谢你救了她一条小命。”
沈千柔咬了咬嘴唇,手握银针,却不知往那里动手。
送走小冷,白一忠、洪浩向“富甲山庄”保卫说了几句,半晌工夫,山庄大门缓缓开启。
一屋子人被逗得笑将起来。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暖和的房间,天底下最好吃的糕点,甚么小笼馒头、绉纱汤包、香菇青菜素包、鲜肉大包、着花馒头、荷花馒头、寿桃包、秋叶包、佛手包、荠菜猪油包、刺猥包、芝麻猪油包、干菜包……另有师父。师父浅笑着让她把包子馒头都吃掉,都吃掉……
“小丫头,你哭个甚么棒棰榔头哟?”洪浩冲小冷道,瞧见她脑袋脖子后满是血,又道,“咋还哭,你还要不要命哩?”
“冷、冷……”年纪稍长的小女人在睡梦中打着寒噤,不住喃喃自语。
是年风景独特,寒潮南下,鹅毛雪连下三日三夜,全部太湖结满白冰,愁煞了一干姑苏打渔人。江南人家多种橘树,此年也因冰冷成灾,放眼望去,尽是被雪压弯的枯木残枝。
有馒头?小冷似在黑夜处瞥见亮光,“哇”的一声吼出来,实是又急又喜,恐怕错过这从天而降的馒头。她翻身跃起,尾随那几个一样孔殷火燎的乞丐朝城南去。
被看破了?小冷心头一紧,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各位英、豪杰,鄙人冷飞雪,失敬失敬。”学得像个大人模样,还行了个拱手礼。
“啊!”人群中一声尖叫,“血!血!要出性命啦!”
“轩主,请!我等恰好商讨‘富甲山庄’之事。”白一忠道。
“晶儿姐姐。”另一个小女人倒还复苏,用力将火伴抱住。被唤做“晶儿”的缓缓展开眼,看看天气,半晌方颤抖道:“天亮了,快走。”
“阿虎,你还磨蹭甚么,城南的‘富甲山庄’正布施呢,咱这时候去,搞不好还能分到半个馒头!”
“怕是脑部遭重创,淤血堆积导致的临时失明。”沈千柔叹道,“我再施针尝尝,你们都先出去罢。”
“轩主,你瞧瞧,我给咱家飞雪找来个mm!”小冷辩白出这声音恰是阿谁小胡子的。一边腹诽:谁是你家大狗的mm!
“沈家妹子”便是刚才那“柔婉女声”了。
那小冷点点头,缓慢地蹿出,冲着店家嚷嚷:“老板,老板!给我来个荷花馒头,再来一个芝麻猪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