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闻讯双腿发软,瘫坐在地。当日,他轻骑逃往阴山,将家属、辎重皆留在青冢寨,现在儿子秦王、许王既被擒,诸妃、公主、从臣定也难逃金人恶爪。
“唉!”耶律延禧闻言深觉有理,但仍迟疑不定,一时于帐内逡巡。
此中一人站在山坡上朗声道:“来者何人?”
赵洛寒只道:“我随你同去。”
耶律延禧踌躇半晌,道:“再派人下山探探真假。”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赵洛寒劝道。
“你现在是‘光荣堂’堂主,如何抽身而退?”他点头道,“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患得患失呢。”
“行走江湖?”她讷讷道,“我想和轩主一起退隐,江湖之事与我何干?”
赵洛寒刚咬了一口狍子肉,忽听有马蹄声渐行渐近,因他内力高深,听力较凡人更活络。现在同业之人尚无一发觉,他对绝尘道:“有人马朝这边来了,怕有上千人,按脚程预算,半个时候便会到此地。若不出所料,应是前来搜山的金兵。”
耶律延禧叹道:“阴山阵势险要,易守难攻,我带五千兵马驻扎于此,且已派人暗中募集人手,待机会成熟,定与金军决一死战。”
赵洛寒道:“之前教你的剑法,闲来无事清算成册罢了,有些招式还需点窜。”
绝尘凝神一听,并未听到甚么,但见赵洛寒言之凿凿,心下一沉。忽听一阵犬吠之声,但见十条猎犬从山上飞奔而下。
绝尘拱手见礼道:“我等乃奉大夏皇上密旨,前来助可汗脱困。各位行迹已然透露,金军已闻讯赶来,还请可汗临时分开此地。”
“可汗,为今之计,只要先冒充乞降,救出亲王再说。”一臣子道。
紧接着,山上蹿出数十条人影,各个着圆领窄袖齐膝袍,足蹬长靴,腰挂箭囊、刀剑,显是辽人。
她窘然道:“比来皇上因国事甚是心烦,他又派了奥妙任务于我,我想临时不好推让,待我完成任务后再提罢,权当替他分忧,毕竟……他是我的亲人。”提及“亲人”二字,她的声音变得几不成闻,只因她又想起,本身的父母嫡亲恰是因赵洛寒而死。
不容担搁,她进宫求见耶律皇后,待皇后遣退摆布方表白来意。皇后救父心切,自是承诺她的要求,将天祚帝耶律延禧曾用过的佩刀、水囊交予。
“轩主,你看的甚么书?”冷飞雪见赵洛寒神采和缓了些,忙找了个话题。
他道:“温若就喜花架子,你看他的剑招,风骚不足,合用不敷,骗骗小女人罢了。我自创剑法亦有个缺点,过于通俗古怪,非上乘资质者不能学。”
赵洛寒道:“鄙人有一信物,烦请豪杰呈交天祚帝。”说毕,让绝尘将佩刀呈上。那辽人取了佩刀,命人速速将其转交辽主。
赵洛寒心想,金兵既敢放肆叫战,定有后盾为盾,这辽主当真好笑,死光临头还不知进退,看来亡国之难将至矣。
赵洛寒道:“千柔说的倒没错,你也忒不争气了。幸亏现在你开了窍,将赵家刀法练上了手,今后仍需勤习苦练,功成以后,包你行走江湖,难逢敌手。”
辽主命人将和书交给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那完颜宗望倒也利落,见书撤兵,遣人回禀金主完颜阿骨打。辽主遂在夹山等待金人答复。赵洛寒担忧金人贪得无厌,一定肯依诺放人,多次劝说耶律延禧转移,但他执意留守。绝尘等人只好也留在山中等待金兵动静。
绝尘道:“‘光荣堂’寻人向来有的是体例,辽主虽藏身于深山老林,但只要能有一两件他曾利用过的物事,找到他应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