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冷飞雪悄悄拥戴,她并不知那落儿有甚么苦处,只知面前这女人早已为爱成魔。先不说落儿当年是否真爱过她,从笑儿的年纪来看,二人了解至今或有十几年了罢,漫漫十载工夫,落儿是生是死尚不成知,何谈相聚?
笑儿倒也不粉饰,笑道:“我叫李笑寒。洛儿说我们的名字好生有缘,一个洛寒,一个笑寒,倒像是一家人。”
画中人好一派少年意气,手握弯刀,登萍渡水。远山茫茫,冬雪漫漫,好一个琉璃天下。那笔锋流利,泼墨如洒,端的是妙笔生花。冷飞雪由衷赞叹一番,又见留白处有诗句,想必是那落儿所题。她轻声念那题诗:“煮酒赏新雪,夏季偏笑寒。调曲落梅慢,惟愿伊人欢。”连念了十余遍,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念得声音颤栗,泪水流淌。
笑儿翻开她的床,内里是一个庞大的容箱,里头满是画轴。冷飞雪本身也是爱作画的,却从未见过如此精美高贵的画纸,轴杆皆是玉制。笑儿挑出一幅,许是她最对劲的作品,谨慎翼翼展开――
“那无情之人怎会祭悼你?”冷飞雪点头不信。
“哦,那你要不要看我的落儿?”笑儿站起家来,一脸幸运地问道。
笑儿鼓掌道:“好极,好极!那你听我讲个故事吧!”
笑儿道:“不,他姓赵,名洛寒,我叫他‘洛儿’。”
冷飞雪听她报告一段段过往,任泪盈眶。如果那落儿尚苟活于人间,他如何能坐立得安?如此高贵夸姣的女子为他毁了平生,单是“有苦处”便可放心么?而究竟要如何的爱与宽大才可让她悄悄巧巧的用“有苦处”来谅解一个错爱之人。
冷飞雪愣了愣,道:“你就是西夏公主?”在她心中,公主都是崇高貌美,同面前这干瘪老太婆相去甚远。
“倘若这故事是真的,那、那你也太……”太悲惨了吧!冷飞雪瞪大双眼,生生憋归去“悲惨”二字。比起本身从小无爹无娘,她这前半生繁华繁华,后半生却暗无天日,较着是她更惨痛些。
“你是大夫?”笑儿道。
“有生之年,定三媒六聘,娶你过门。”这句话将冷飞雪完整撕扯成万千碎片,碾了又碾,压了又压,直至骸骨无存,飞灰泯没。
“洛儿作这首诗的时候,我吵着要他娶我。他承诺道:‘有生之年,定三媒六聘,娶你过门。’我当真好欢畅,回宫后一宿未眠,连夜清算金饰,筹办同他私奔。不过,我到了相约之地,他却没来……”她叹道,“这是我为他作的最后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