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饰?满是家传的。”他道,“我此生既不娶妻,要这些也无用,你喜好便拿去好了。”
冷飞雪自是不肯与他一道,他也不勉强,便一人走了。这下小冷心中更是奇了,那青鸾如何不与他一起回?
她用心道:“是啊,沈姐姐他们都有好多个箱子,就我只几根破画笔。轩主你太也偏疼了不是!”
“听闻赵兄退隐江湖,鄙人恐怕你闲来无事闷得慌,便特地带了青鸾女人来,她能歌善舞,定能为你解乏。”叶未央眼角勾起,似笑非笑。
“不要算了,那劳烦你帮手扔到前面河里去,我要这些东西也没用,”他感喟一声,“拿去喂鱼好了。”
“你为何不娶妻生子?”她又问。
话说赵洛寒将帮务交代后,便在姑苏城外暂选了一处偏僻小屋住下。恰是江南夏季,一场霰雪徒增寒意。赵洛寒正兀自望天赏雪,却见篱门外来了位白袄褥裙的女人。那女人背着个小山大的包裹,冻得满脸通红,吭哧吭哧地往屋里跑。他出门相迎道:“小冷,你背着甚么东西?”
是年腊月月朔,三派宣布正式归并,名为“介入派”,暂推举灵噩道报酬掌门。为何推举灵噩,此又系一桩好戏。苏天璇等报酬了将灵噩道人推上掌门之位,四周驰驱,结合了崆峒、点苍、雁荡、青城等派掌门;又以白一忠新接办轩主之位,外务繁忙为由将其解除;又言白青颜权势只在江南一带,不敷以把握敌情。各种来由,终是让灵噩当上了“介入派”掌门。合派以后,三派弟子明处皆以师兄弟、师兄妹相称,暗里仍然泾渭清楚,相互防备。可苦了“碧落轩”旧众,其他二派欺其内部混乱,多番架空刁难,也只得各式忍耐。
“嗯,”她道,“才往茶里吐了口水,你爱吃不吃。”
“赵兄,是我!”叶未央的声音从别传来。
赵洛寒心想,这便是沈千柔此前所提的舞姬了,不知叶未央带她来这做甚么。他道:“二位请坐,小冷看茶。”
她一听要扔了,自是各式不舍,忙抱住俩箱子,道:“别乱扔东西,你不要就给我!”说着,她翻开此中一只箱子,竟满是金锭,外加一叠银票。另一只箱子则是金饰,指环耳坠项链手钏,美玉珍珠玛瑙碧玺,灼灼生辉,琳琅满目。
“好了,饭也吃了,话也说了,难为你说得这么齐备……快归去罢,背着这两个箱子。”他站起家来,催促道。
洛寒哥哥?冷飞雪心头一颤,这是、这是甚么称呼?听起来倒是密切得很。抬眼一看,却见那青鸾已将手搭上了赵的肩膀,笑得一脸诡谲。
“这位是青鸾女人,”叶未央笑道,“城北烟萝巷‘荻花苑’的青鸾女人。”
“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轩主。”他忙替她取下包裹,放在一旁,“你们不消送这些来,我不过在此小住几日,终是要走的。”
“啧,赵兄你这是为何,江湖名声你不要,同门兄弟你不顾,现在女人你也不爱,这教人如何是好?你啊,真真难服侍!”叶未央起家叹道。
“嗯?你要赖在这?”他指了指身后的床,“我这只要一张床,你不介怀相拥而眠的话,固然留下。”
赵洛寒退隐之事在江湖中不胫而走。江湖人猜想,赵洛寒挑选在此时退出,定是怕肇事上身,惊骇遭那“人皮画匠”剐皮;而白一忠于危难中接任,也被说成是“清算烂摊”者。一时,“碧落轩”内部民气摇摆,而“玉真教”、“锁月楼”亦推波助澜,催促选出三派归并之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