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沉吟半晌,道:“小太子已然病夭。”
较之第一次冒然闯谷,此番甚是顺利,她报上姓名,“光荣堂”死士往里通传,便有人接她入谷。
冷飞雪惊呼一声:“我、我想起来了!我将金人从宋廷掠来的神兵利器悉数装箱,让她带回西夏。可此事埋没得紧,底子无人晓得啊。怎会、怎会……”
“你是宋人?”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都怪我!我怎能让她带着那些东西上路?我、我……沈大侠,我对不住你,是我害死了她……”冷飞雪又气又悔,憋得满脸紫青,一下跪倒在尸首面前,嚎啕大哭。
冷飞雪沉吟道:“三个月前,她易容成我的模样,在一队金兵的护送下前去西夏。但并不能肯定她是否践约西行,或许她自行改了线路……”
沈傲点头道:“他们一行人并未照顾贵重东西,有甚么值得抢呢?”
沈傲摸了摸她的脑袋,叹道:“傻女人,你美意救她,怎能怪你?可惜她命薄……”说到此处,哽咽起来,一阵绵长沉默。
“堂中兄弟已将她尸首往西夏送来,到时郡主再细心辨认。”绝尘道。
小男孩摇点头:“哄人!”说完蹦蹦跳跳的玩耍去了。草原上鲜花点点,胡蝶翩跹。冷飞雪看得有些心醉,想起不知多少年前,赵洛寒曾与李笑寒在如此斑斓的处所相识相惜,心中仍然有种没法豁然的遗憾。
“你错了,”绝尘一本端庄的改正小男孩,“她是西夏人,我是宋人。”
她一心惦记取赵嬛嬛,并未在乎,又问:“如何?”
沈傲走后,冷飞雪整天茶饭不思,满心惭愧。想要查案,却不知从那边动手,只能等候“光荣堂”的动静。绝尘见她苦闷,特请了她外出散心。二人信马由缰在西夏国的草原上逛逛停停,她忽见一名党项族小男孩拿着弓箭射杀空中的小鸟。她想起了西夏皇宫内的小太子李仁爱,阿谁深沉的爱着辽国的西夏太子。
使女奉茶看座,她冷静饮了一杯茶,心中又有些忐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却见李笑寒一袭丁香紫束腰软袍,娉婷而至。尾随厥后的是绝尘。
三今后,绝尘一早便来拍门。冷飞雪尚在梳发,心想定是有动静了,便也不避讳,请了他进屋。绝尘见她云发斜绾,一根簪子尚握在手中,一时愣住。
“不妙,不妙,”冷飞雪忐忑道,“莫非她擅自改了路程,并未入得西夏地步?”
又听沈傲道:“明日我先携她往宋土安葬。就此别过!”
沈傲道:“依你所言,赵嬛嬛易容成你的模样,被金军护送至西夏国?”
“她死了?”仿佛好天轰隆,她惊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定是有人要杀我,她替我死了……”
沈傲叹道:“怕是动静泄漏。”
绝尘道:“嗯,部属是宋人,却替西夏效命。”
“西夏的胡蝶。”冷飞雪亦下了马来,对着胡蝶笑了一笑。
“难为你了,还得哄我高兴。”她拍了拍绝尘的肩膀,绝尘一失神,胡蝶趁机振翅飞走。
李笑寒笑道:“这会子又拘甚么礼?这里本来就是你家,自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李笑寒略一点头:“我将叮咛下去,尽快探听此人下落,你也放宽解。呵,这些年不见,你倒少了稚气,添了娇媚。”说到此处,忽地眨眨眼:“想他了么?三年之期将至,你再忍忍罢。”
忽地心生一计,何不往“千愁谷”向“光荣堂”寻求帮忙?二人筹议一番,沈傲持续在西夏城内寻人,冷飞雪单独往“千愁谷”。
又酬酢几句,冷飞雪便同绝尘一道出谷。回程时,她总觉莫名失落,也不知何故,一起上也不肯多说话,只骑了马,讷讷地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