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事有二,一是本王受了蔡攸之惠,寻到了你,自当践诺取信;二是本王原不想背信攻宋,今次且放那徽宗一马。”他道。
“嗯?”她不解道,“此话何意?”
“蔡攸?”她深思半晌,她当年在大宋皇宫见过此人,虽为大学士,却身怀绝技。只是赵洛寒何故同他又有干系?赵洛寒同朝廷又有甚么干系?
“本来他尽忠大宋朝廷。”他道。
“总算听明白了,原是钦宗赵桓怕他老子在镇江复辟,急着赶他回京呢!”完颜宗望拍掌大笑数声,“南朝真真好笑至极,眼下已是江山不保,却还在父子猜忌争权。”
听他说得努力,冷飞雪不悦道:“甚么招式,你在说些甚么?”
“哦,他刺杀斡鲁,火烧金营,这类人,想不熟谙也难。”他道,“他的刀法还算……不赖。啧,那是甚么招式,怎的看也看不清就将人击毙?”
“徽宗既在镇江,你怎不擒之而邀功?”她又道。
“谢甚么?”他不解。
他沉默很久方道:“先不提这些,将你眼睛治好才是当务之急。虽说新出土的千年人参较难寻觅,但只要到了我大金国,新挖野参也驳诘事。”
她一口茶几乎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怎不见温大哥和苗大哥?”冷飞雪并未听得这两人声音,便问道。
完颜宗望干笑两声道:“本王从未有过伐宋之心,也曾多番进谏,规劝吾主若宋诚恳待金,则伐之不义,不如保宋,任徽钦二帝持续当政,金宋二国各守其土。只可惜宗翰、宗磐二人决意灭宋,吾主已然被其劝服。本王身为臣子,自当从命君令。”
“本来我也认定叶未央是‘人皮画匠’,但是细细想来,中间也有很多疑点。”冷飞雪叹道,“当年白长老出事时,我和沈姐姐在青鸾女人宅邸见到叶未央,他是如何□□去行凶的?莫非我和沈姐姐看到的阿谁叶未央,是假的?”
冷飞雪心想,如果他们晓得面前的这位便是金军将领完颜宗望,可不得群起而杀之?她假装咳嗽,道:“阿箩姐姐,我让这位朋友陪我一道北上寻药就好,你还是留下,到时也可帮衬温大哥他们。”
路上,冷飞雪忽问道:“金国曾与大宋缔盟攻辽,辽国一灭,为何迫不及待背叛对于盟友?竟也不怕人嘲笑你们不仁不义?”
完颜宗望笑着阖上车帘,往茶寮坐去了。可巧这茶寮依崖而建,坐于茶寮内可俯视山丘之下。山并不高,山下一条小河蜿蜒东去,河边是块沙地,沙地以南有片竹林。
冷飞雪道:“或许吧,只是仍有一些疑点……”她又想起沈傲曾在暗处监督叶未央的行动,“人皮画匠”行凶之时,叶未央却仍在“富甲山庄”。“荻花苑”那晚有能够是叶未央处心积虑安排的,但沈傲所见,则不成能有假了。赵洛寒明显也信赖叶未央并非“人皮画匠”,叶钧和穆灵竹却言之凿凿,究竟孰是孰非,谁又晓得呢?
“就走了?”她低声道。
本来龙诉琴与青鸾回苗疆了,青鸾代替龙氏家属族长之位,龙拂袖亦将体内“蛊母”过渡至其身,并传授其昔日赵洛寒所授以内功心法。诉琴则帮助青鸾打理族内大小事件。
“赵洛寒……”他俄然道。
“只需人参?”阿箩奇道。
“穆先生早已分开姑苏,此人行迹飘忽不定,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龙不归叹道,“山荆和阿箩都略懂医理,不如让她俩尝尝。”
龙不归迷惑道:“这倒好生费解,叶钧何故当着天下人的面冤枉亲子?再则穆灵竹穆先生亦亲口指证叶未央便是‘人皮画匠’。想那穆先平生生无拘无束,实无需求白白诬告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