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她带到完颜宗望劈面坐下,她被劈面而来的山风吹得打了个寒噤。完颜宗望皱眉道:“快将车里的披风取来。”侍卫依言取了披风来,完颜宗望替她披上,方复又坐下。
“本来他尽忠大宋朝廷。”他道。
她一口茶几乎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总算听明白了,原是钦宗赵桓怕他老子在镇江复辟,急着赶他回京呢!”完颜宗望拍掌大笑数声,“南朝真真好笑至极,眼下已是江山不保,却还在父子猜忌争权。”
“这位是?”龙不归见来者威武不凡,猜想不是平常角色。
“快别笑了,他……他们现在如何了?”冷飞雪道。
“可有解药?”完颜宗望问道。
“呵,山下有两伙人,一伙是蔡攸的人,一伙不知是谁。他较着在帮蔡攸,莫非他不是朝廷的人?”
冷飞雪便将这两年的经历挑了一些告之世人,诸人听毕,心中疑窦丛生。
冷飞雪忙道:“他是我的朋友,完……王宗。”
龙不归道:“金人南下侵宋,占我城池,杀我同胞,很多武林人士皆投身抗金义举。温若与十六带领轩中弟子,前去开封声援。”
完颜宗望笑着阖上车帘,往茶寮坐去了。可巧这茶寮依崖而建,坐于茶寮内可俯视山丘之下。山并不高,山下一条小河蜿蜒东去,河边是块沙地,沙地以南有片竹林。
龙不归迷惑道:“这倒好生费解,叶钧何故当着天下人的面冤枉亲子?再则穆灵竹穆先生亦亲口指证叶未央便是‘人皮画匠’。想那穆先平生生无拘无束,实无需求白白诬告于人。”
“你缠着我做甚么,还不快回苗疆帮你哥哥和青鸾女人?”阿箩嗔道。
龙拂袖道:“此毒虽罕见,却并不霸道。只是长白山距此路途悠远,小冷女人还需尽早解缆。”
她只恨本身眼睛看不见,现在只能听完颜宗望口述场景。
次日,完颜宗望命部属筹办马车用度,出发北上。一行人路过扬州,到达一处名作“青松坡”的山丘。举目四下,皆是松林,唯半山腰有一家粗陋茶寮。
完颜宗望笑道:“同为夫客气甚么。”
她亦冷静点点头。
“山下河边沙地上一群人正打得不亦乐乎,本王没看错的话,赵洛寒可不在那儿,手起刀落,利索得很。”他叹道。
冷飞雪心想,阿箩与诉音的干系仿佛较以往更亲厚了些。
“徽宗既在镇江,你怎不擒之而邀功?”她又道。
“各位客长,出去喝碗热茶润润嗓子?”才走近,便听得店家热忱号召。
完颜宗望道:“你眼睛治好了,本王天然也会让人服侍你吃穿,本王亲身陪你谈天解闷,你走到哪儿,本王跟你到哪儿。”
本来龙诉琴与青鸾回苗疆了,青鸾代替龙氏家属族长之位,龙拂袖亦将体内“蛊母”过渡至其身,并传授其昔日赵洛寒所授以内功心法。诉琴则帮助青鸾打理族内大小事件。
“做瞎子也没甚么不好,”她忽笑道,“有人服侍着吃穿,陪着谈天解闷,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龙拂袖凝眉道:“若未看错,小冷女人所中之毒,乃是‘眼儿媚’。此毒与夜香木兰有近似香气,芳香芬芳,若只以皮肤触之,并无大碍。但若落入眼中,与眼泪相合,则激起其毒性。这类毒失传好久,老身也是在册本中看过,‘富甲山庄’的庄主又是那边寻来?”
完颜宗瞥见她神采惨白,忙道:“你的病情不容担搁,马上出发罢。”
“多谢。”她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