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有些惊诧,又有点欣喜,因为他已经传闻,面前这位方公公但是天子跟前的大红人,现在大名鼎鼎的东厂督公,因而赶紧说道:“有劳督公垂问,小将恰是左良玉。”
鹿善继说完这话,刚正化却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左良玉,问道:“你就是左良玉左游击?!”
宁远父老商民借给督师府的五万两银子,连续搬上大校场,再加上从振武营中搜索出来的那两万两被抢库银,一共七万两,在场的辽东镇官兵,加上宁远城里的官兵,一共一万两千余人,每人每月二两银子,人均总计六两。当场按营盘点人头,当场列队支付欠饷。
鹿善继先是让金冠当中宣读了这些士卒参与兵乱的罪恶,然后亲身站出来宣布实施十一抽杀法,即从现场参与了闹饷兵变的残剩两千九百一十名流卒当中,随机抽取两百九十一名斩首。
营门前的空位上,堆放着一大一小两堆尸首,详细点说就是,大的一堆是尸,相对小一点儿的一堆则是首。
振武营、广武营都算得上是边军精锐,两个营近四千人,现在颠末端兵乱当日的死伤,以及昨夜的火拼,现现在剩下的另有两千九百余人。
刚正化看他还想多说甚么,仓猝挥了挥手说道:“先回牢中待着,咱家转头自会去找你说话!”
鹿善继晓得面前的局面需求洁净利索地措置好,不能久拖,拖久则生变,因而说道:“杨国柱听令!将振武营游击左良玉、吴国麒二人,先行押到督师府牢中把守,如何措置,本部院另行请旨决计。”
固然各部官兵各有职司,并未全数参加,但现场的各营官兵也足有上万名,按营头漫衍,将全部大校场围了一圈又一圈。
见刚正化如此说,左良玉觉得本身性命无忧,当下心中大喜。
比及左良玉、吴国麒二人被杨国柱押走,全部振武营中再无当事的武将。
鹿善继看了看面前的气象,看到了疲劳于地的兵备副使郭广,从速上前几步,将之搀扶起来,扣问几句,知其并无大碍,就将他转交给随行职员,先行遣人送回督师府静养。
七月二十九日,中午正,骄阳当空。宁远城振武营大校场上,人头拥堵。
固然时候还早,气温还未上来,但浓烈的血腥味还是招来了数不尽的苍蝇和虫子,围着两个血迹斑斑的尸首堆,嗡嗡嗡地飞来飞去、叫个不断。
而那较大的一堆,则恰是呼应的七百多具无头尸身。
终究,在场中参与兵变士卒的哭喊挣扎声中,二百九十一名随机抽中的士卒,被吴襄动员部下一一拖了出来,一次排成一排三十人,流水席普通,连着砍了十轮。
此言一出,早知此事的将卒还好,而第一次传闻十一抽杀律的锦州何可纲所部、山海镇赵率教所部士卒皆是脊背发寒,固然此时骄阳当空,但还是股栗不已。
鹿善继、刚正化等人也都是下认识地用衣袖遮住了口鼻。
鹿善继在营中巡查了一圈,然后传令金冠、祖宽,以及昨夜才赶至宁远的锦州副总兵何可纲所部和中左所游击马光远所部、中后所游击祖大成所部救兵,除了城门守军,各营都要抽调所属官兵,按营头齐聚振武营大校场观刑。
“据左良玉、吴国麒所言,昨日杨文魁、杨声远受命进入营中,与左良玉、吴国麒二人谋擒彭簪古事泄,遂率所部未从贼之士卒与乱兵斗争,杀死乱兵之首彭簪古及其下流击王家揖、李明辅三人,原振武营参将杨文魁、游击杨声远死于贼手。
然后接着传令,当场补发辽东镇三个月的欠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