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晓得瑶娘对李奕一往情深,温荣真会将她认作是个没心没肺的。
温荣又拜倒谢过后才肯起家,而德阳公主亦笑令开席,宫中乐娘子在旁奏起了龙池乐扫兴……
李奕望着温荣疏离的神采,只感觉闷闷的,却仍然笑着回道,“是该早些归去,别令府里担忧了。”
德阳公主向女史交代了几句,女史笑着上前说道,“公主殿下为让各位娘子玩得纵情,特地备了三百匹绢,用于此局藏钩的胜家。”
婵娘并不睬会瑶娘,与温荣说道,“篱庄畴昔未几远,便是终南山脚的樊川了,是个奇峰秀岭、碧水通幽的好去处,不如去游赏一番。”
樊川位于少陵原与神禾原之间,植被碧绿,繁花盛草。
乐土处潏河两岸,倚原面水,具有园池花亭,风景非常撩人。藉草圃已拉了三面刺玫瑰金云锦幔幛,幔幛里摆了食案与新月瓷坐墩。
面前人面貌姣好,看似顺服,眉眼却带了几分傲气,德阳公主内心低笑,盛京里又多了个招人疼的小娘子,“本来是黎国公府四娘子,听闻温中司侍郎在杭州郡的盐政贪墨案中立了大功。”
三位小娘子撩开望亭帷幔,正要拜别,一名宫人模样的婢子前来传话,“奉德阳公主之谕,请各家娘子至乐土小聚,公主殿下已在园内摆好宴幄。”说罢,福了个身,并不做逗留。
而张三娘望着食案上的玛瑙杯,只感觉还未吃便已晕晕乎乎的,愣是不敢上前,韩秋娘早去了另一处,并不理睬张三娘。
三人骑着最和顺不过的胭脂骏,缓行在通幽小径,园里正盛放着芍药,翠茎红花,暄风频动,蝶翅蜂须沉沦于蕊尘。芍药虽不及牡丹繁华,却也是绮罗不妒的倾城色了。
侍婢奉上了一盘盘新奇脍丝、新炙鹿脯,各色羹臛果品琳琅满目,食案旁,另有几坛上好的河东乾和葡萄美酒。
“时候尚早,不如再安息会。”瑶娘面上红晕还未散去,讪讪地看看四周,望亭里的女娘也几近都没走呢。
夏季里虽骄阳难耐,可若能在绿荫中骑马慢行,享用修林间的温暖细风,倒是别有一番情味,故温荣笑着颌首。
三人听闻福身伸谢,瑶娘虽不舍,却被婵娘死死扯着。三人已转成分开,李奕俄然心有不甘,明朗温润的声声响起,如珠落玉盘普通。
未几时,德阳公主面露倦意,命席面撤去,见状众女娘膜拜谢过德阳公主后,才连续散了。
韩秋嬏身边的张三娘子输急了眼,放下话说要与瑶娘一局定胜负。四处女娘见有热烈,纷繁围了上来,德阳公主亦是兴趣颇高的瞧着薛国公府与中书令府的两位娘子抬上杠。
三人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直到宫婢走远,婵娘才感喟轻声道,“不去怕是不可的。”
那一边修林俄然转出两位郎君,见不远处的芍药丛里,三位贵家娘子忘乎地笑个不断。
德阳公主斜躺在席案正首处的矮榻上,婵娘牵着温荣上前,两人盈盈拜倒,“奴见过公主殿下。”
而在旁一向沉默不语的李晟,也多看了温荣几眼。
“不知德阳公主缘何摆席面。”温荣蹙眉问道,前一世太子被黜,德阳公主欲介入政权,纵是再宠嬖她的睿宗帝也忍无可忍了,虽不舍杀之,却将其贬为了庶人。
李奕正要与温荣说话,林婵却福身道,“还请三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包涵,因时候不早,奴也该回府了。”
几位皇子未在场上多做逗留,遵循先前卢内侍传的贤人丁谕,改换袍衫后速速前去清芙楼……
“见此处风景甚好,便筹算赏游则个。”林婵并不肯让三皇子晓得瑶娘吃多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