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甚么看,不准瞪着我瞧。”聂承岩又吼她。
“不,疗治最好之法是下针配艾灸,视其风症分歧刺泻分歧穴点。”韩笑用力搓着老者双耳,直搓至充血泛红:“可此处阴冷风急,病人不能搬动,褪衣针灸只怕减轻症情。”
正跪着埋头念叨“聂氏经文”的韩笑,吃惊地抬了头,先前听那女子喊“崔公公”,她是感觉她该与皇家有些干系,可没推测人家竟然就是公主啊,并且她前脚才到家,这罚都没罚完呢,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一想到她傻乎乎地险里脱身,还在这说不通地与他顶撞,他真是恨不得抽她一鞭子,手碰到桌边的长鞭,却又下不了手,只得一指地上,冲她喝道:“你给我跪下,念一百遍,避祸为先,自保为上。”
这类事,稍有不对,便是百口难辩,碰上的又是皇室人家,若真有甚么事当场把她宰了,他上那里寻她去?
“奴婢看天气还早,就想去郊野采些报春花返来,给主子和弟弟都高兴高兴。”
“我听闻她在云雾山上,还曾经以针刺心,令断气之人还阳呢。”
“可有按照?”
陈总管期呐呐艾的,却没退出去,又道:“公主道是来感谢韩女人救了崔公公一命。”
那女子冷眼看着韩笑恭敬地退到一旁,想着如果众大夫点出一点她施为的错处来,便要立时治她的罪。可那几个大夫把完了脉,竟是连连称奇,拉着韩笑问了好一会,最后几位大夫都肯定,这位老者病患最危急的时候已经畴昔,应是无碍,现下就是乘马车慢驶,待进了城后安设好了住处再施针行药,调节几日便可。
韩笑蹲下翻看了一下老者的眼睛,又把了把他的脉,昂首对那些侍仆喊道:“你们一人快马加鞭,去城中请大夫来,就说是中风急症,求药拯救的。其别人站行在这上风处挡上一挡,莫再让急风侵体。”仆人们看情势严峻,从速应了,一人从马车上卸了匹马下来,缓慢驰驱而去,其别人从车上卸了布纬,挡在上风之处。
女子不动声色听了,遣了丫环下车去问:“各位大夫,方才那位小医仆,是哪位大夫家的呀?”
“猖獗。”聂承岩越想就越气,本日这事也就是她荣幸救了人,对方没究查。她孤身一人,半路脱手,又是急难之症,别人家大夫都还晓得拉着一伙人作伴过险,就她这笨丫头自发得是救人豪杰。
韩笑不平气:“主子可没说过这话的意义便是见死不救,没事理的话,奴婢不能听。”
“不见。”聂承岩干脆利落地回绝,他跟他家恶劣小女仆的账还未算完,其他闲杂人等,凑甚么热烈?
“不是哪位大夫的,她是我们这百桥城城主的丫头,叫韩笑。”
韩笑负气干跪窜改身换个方向跪,后背屁股对着他,坏主子,讨厌主子。
“院子里的花还不敷,非得郊野去采?”他真是快被她气死。
那丫环噤了声,女子也不说话,只看着韩笑施为。韩笑把老者的十个指头全扎破了,每指都滴出血珠子来,接着又去揉搓老者的双耳。那女子见韩笑手腕古怪,忍不住问:“你家大夫教你这般治中风之症的?”
众仆一听中风,均是一惊,虽对此病不甚体味,但倒是晓得此症死率极高,听这小女人仿佛说得头头是道,一时真不敢再动,忙将老者放平在地上。
那女子上了马车,看着韩笑远去的背影,听得众大夫群情纷繁:“这韩女人放血之法从何学来的?我如何没未传闻。”
韩笑平静如常:“我不动,那你来吗?”她从针匣里抽出一支粗短的针,捏紧老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