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贵伉俪实在无言以对。
大龙追上喜叔:“也不知那女人使得啥狐媚术,这阿贵待喵喵比亲闺女还亲咧。”
楚渔哼了声,头高高仰起。
楚渔扁扁嘴,两只小脚丫晃来晃去,小肉手紧紧箍住楚贵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撒着娇儿:“爹爹,爹爹休了娘亲,娶虎子娘好不好嘛!”
见云娘不睬,又指着天,朗朗道:“六合为证,我楚贵对媳妇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经心全意,生生世世只娶媳妇一个。如有半句谎话,就让我被天打雷劈五雷轰。”
楚渔猫着头,往楚贵怀里缩了缩,扭来扭去:“娘不在家,听不到,爹爹就给喵喵换个娘亲嘛!不换虎子娘,换个别的也行,和顺的就好。”
朝霞照得几间屋子火红火红,比春季的枫叶还红。
楚贵趁机道:“孩子每天跟村里那帮混小子玩,皮了点,等大了知事了,就不会给媳妇惹费事了,媳妇别跟孩子计算。”
......
“媳妇......”
“哼,不疼!”
“咋回事咧?大门敞着,人都不在!”楚贵嘀咕了句,把鱼倒进池子里,又扔了把水草,洗了手才排闼。
喊了几声没人应,楚贵皱起眉头:这丫头不到饭点不归家的风俗也不知跟谁学的。
“阿贵这不还没亲生孩子么。”喜叔眼眸变深,言语中暗含深意,“男人有了亲血脉,还能奇怪别人家的孩子?”
大龙接过话:“把一盆子生鸡蛋全塞秋婶家被窝,大早晨,害人家一床的蛋黄,这事也就你家喵喵做的出。”
楚贵一把捂住楚渔的嘴,四下环顾,轻声制止:“嘘!闺女耶,这话可说不得,被你娘听了,你爹地板都别想睡。”
楚渔跺顿脚,语气似个小大人:“你们欺负我楚渔年幼,又不做肉包子给我吃,听着,我楚渔要离家出走,和大毛去做匪贼,我今后还要做压寨夫人。”
“笑话。我家不吃鱼么?”
“闺女啊,疼不,疼就跟你娘讨个饶。”
“哼,爹爹个妻管严,靠不住!”恨爹不成器的楚渔无法地闭上眼,小手负在身后,一副视死如归的神采。
一条船挤了出去,船夫叫大龙,生得乌黑,探长脑袋:“哪逮来对大螃蟹,阿贵行啊你。”
剩下的话云娘没说出口,“让她如何向故交交代呢?”云娘摇点头,舀米的手停了停。
“哟,不错喔。”喜叔也了凑过来,“加点葱姜蒜,能烧一大锅子。”
喜叔半眯着眼:“老侄,咱是本家,叔多句嘴,你家喵喵机警是机警,就是太皮。”
“媳妇,我返来了,媳妇。”楚贵又喊了两嗓子,还是没人承诺。
“闺女都是赔钱货,咱云井村就阿贵疼赔钱货。”大龙笑了笑。
“闺女,跟你娘认个错。”
楚贵咧嘴一笑:“娃娃爱螃蟹。”
“兄弟,丫头不比小子,宠不得,担忧嫁不出去,子不教父之过也。”喜叔背着竹篓上了岸。
大龙会心一笑,扯着嗓门喊:“喜叔,我家吃鱼。”
来人怒瞪向楚贵父女,楚渔恨不得躲进楚贵的肉里。
楚贵手忙脚乱地把闺女往怀里圈。
云娘又起家去缸子里舀米,幽幽道:“孩子的习性都是父母教出来的。三岁看到老,你啊,总惯着她,把她惯得蔫儿坏,让我如何......”
云娘要燃烧,楚贵从速把火折子递给媳妇。
傍晚在海面洒下一串金粒子,朝霞将小村落染成胭脂色,一艘艘木船自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