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刚到,莫愁就把大师叫了起来,说是要纳福,所谓纳福便是折一些金银树的树枝,插在门头和窗户头,寄意着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倾城转头看了九儿一眼,九儿躲在楚渔和莫愁身后,瑟瑟颤栗。
毕竟一大帮老爷们对于两个小女娃,也不是甚么名誉的事,那些个保护面色难堪。
倾城没有说下去,又冷冷地斜了眼李保护。
楚渔本想找赵文昌说说这事,看她这暗藏打算要不要提早结束,免得打算没胜利,还丢了小命,只是她跑到本来住的堆栈探听了一圈,也没找到赵文昌的人。
花容这话一出,保护头头脸上也绷不住了,又见倾城不吭声,就觉得现在的金风馆已全然是花容的天下了,两边一衡量,还是感觉先顺了红人的情意,当下对着倾城恭敬道:“倾城女人,多有获咎了。”
“你个死人,一点用都没有,我养条狗,还能帮我咬人,养你们真是白华侈了粮食。”
本来筹办归去看人家玩掷骰子,成果才踏进金风馆的大门,就闻声一阵噪杂声,一大波人都堆积在后院,仿佛是争甚么。
倾城却起家走到花容跟前,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花容:“你也不必感觉委曲,这丑丫头当年本就是我屋里的人,也是念着她和你同亲,面做的好,你又好着故乡的口味,我才将她送予你用用。现在你也用了几年了,我拿返来,也算不上强行兼并,顶多算物归原主吧。”
那鸟也似听得懂倾城的话,就咯咯叫几声,倾城又嘉奖那鸟儿几颗谷子。
倾城当然不会理睬她。
那声音极低,懒懒的,淡淡的,像是讽刺,像是抱怨,又仿佛是珍惜。
花容当然明白李保护话里的美意,刚才也是一时肝火才脱口而出,也没真想去见官,现在李保护给了她台阶下,她也就给他几分面子,伤人的事让金夫人晓得对她也没坏处,便点头道:“看在金风馆的份上,就不拉她见官了,统统交由金夫人措置。”
如果倾城还是冷眼旁观,对她就更无益了。只要想到她花容当着倾城的面,绑走倾城的人,就感觉倍有面儿,并且这也足矣证明她花容才是金风馆头牌的究竟。馆里的女人都在这看着,连花魁倾城都得看她神采,别的人今后还不为她花容马首是瞻?
“两个小丫头昨夜持刀砍伤人,还戴罪叛逃,是我们金风馆的大隐患,兄弟们,把她们给绑起来,交由花容女人措置。”
李保护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讲下去时,倾城头也不回地说了句:“那又如何?”
倾城见着花容这气得要吐血的模样,嘴角闪现一抹对劲的笑。
“是吗?”
“有些东西用久了,就会健忘这东西本来是谁的。”倾城转过身自言自语道。
虽说花容眼下只是初出茅庐,但谁能包管她将来不会成为下一个倾城呢?也获咎不起啊!李保护哈巴着脸问:“花容女人,另有何事?”
倾城又开端一门心机逗鸟:“来,小奸刁,再叫两声。”
“花容女人,大过年的,衙门都在休沐,再说这事闹到衙门里,也只会损了咱金风馆的名声,到时候若影响了金风馆的买卖,让那玉露阁占了便宜,小的也不好跟金夫人交代,还请花容女人谅解下小人,不究查至官府。花容女人的丫头被伤之事,小人自会禀明金夫人,由金夫人措置,花容女人看如答应好?”
花容双掌悄悄一拍,身后就走出了一堆保护,手里拿着绳索。
“奶奶个西皮!”楚渔悄悄骂了句。
倾城看都没看他一眼,保护头头也感觉败兴,干笑两声,一挥手,号召众保护上前捉人。